心跳似乎就要蹦出胸膛,他不安极了,甚至油生出一种离奇的预感,按照他母亲的性子,说不定她不会管,说不定她今晚就会强制将他带走。
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安薄拿起背包,走下楼梯。
阿婆看到他,惊讶地问:“哎呀,要出去吗?”
安薄点点头,道:“抱歉阿婆,午饭我不吃了。”
阿婆有些担忧地拿了几块小蛋糕给他装上,“没事的,回来再吃,阿婆做了很多。”
安薄低下头,轻声地说:“谢谢。”
他离开民宿,跑到公交车站,在灼灼烈日下,焦急地望向车来的方向。
柏油马路向上冒着热气,森林、房屋似乎在热浪中扭曲模糊,安薄什么也不愿去想,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承诺。
正午,安薄到达文化馆。
看门老大爷这几天眼熟了他的存在,于是见到他的身影便率先打开了门。
安薄看到,礼貌道:“谢谢。”
“是今天不?”
老大爷问,“你之前说要给个人留门来着。”
安薄点点头,道:“是的,他大概五点会来。”
老大爷摆出个OK的手势,对他说:“没问题,我准时放人。”
安薄笑了笑,走了进去。
演奏厅只开了舞台和前排座位上方的小灯。
安薄站在入口处,在昏暗中凝视前方逐渐变亮的灯光,他想起上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时的场景,那时候老杜还在。
路荺会在午后带一束花送给老杜,让他坚持下去,老杜也说过,会等到路荺把吉他带来,然而,他就那样离开了,平静地、沉默地离开了。
和那场车祸一样。
安薄想。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预料到的结果。
安薄缓缓走下台阶。
他脚步很轻,摸着手边座椅上起伏的雕刻,他注视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钢琴,只要想到待会的场景,他也就不害怕了。
弹了几个其他的曲子热热身,安薄动了动手指,觉得足够灵活才开始弹起德彪西的《月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薄心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寸寸地收紧。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为什么紧张,还是这么激烈。
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安薄睁大双眼,赶紧调整坐姿,并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下一刻,演奏厅的门被打开。
安薄转头抬眼看去,不到一秒的时间,他愣住了。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出现在入口处。
他走下老旧的木质台阶,脚上的皮鞋声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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