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西辞把她带到出门不远处的哈根达斯坐下,等她做唱俱佳地把这一出“寻亲”
给唱完,又给她点了一个冰激凌,这才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简了了听见这句话,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整个人下意识地就坐直了。
她在易西辞的眼神当中,磨磨蹭蹭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成绩单,半遮半掩地递到了易西辞面前,顺便一起奉送上一句,“我哥今天下午的飞机。”
嘶——易西辞看见上面那个鲜红的五十六名,就什么都明白了,却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你们班多少个人?”
回答她的是简了了堪比蚊蚋的声音,“六十七。”
好家伙,还没到倒数前十,不算烂到底。
她的学校也是市重点,简了了能在这样的学校里上学,也不知道简方知花了多少钱给她走后门。
易西辞看了一眼被简了了半遮半掩但依然能看清楚的数学和物理,一个三十二,一个十九分,忍了又忍,才忍住没问她究竟是怎么把这个分数考出来的。
简了了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分数在曾经的优等生眼中是有多么的糟心,生怕她不帮自己,赶紧卖可怜,“西辞姐姐你不知道,我哥脾气可坏了,他这个人又残暴又粗暴,要是知道我考这么点儿,肯定会打死我的。”
妹子诶~你还知道你自己只考了“这么点儿”
啊?别说脾气不好的简方知了,就是自己,易西辞想了想,要是她知道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只考了这么点儿,也会想把她活埋的。
只是这话到底不能说出口,人家既然来找她了,易西辞总要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
她问道,“没人能帮你说句话吗?”
简了了抿了抿唇,声音小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了,“我贺妈妈以前会说,但是说完我哥打我打得更凶。
我......我们家又不同其他家庭,只有我跟我哥两个人......贺妈妈他们到底不是我亲妈,不好说,况且......我哥......他们都怕我哥......”
易西辞感觉额角一阵抽疼,她算是听出来了,简了了之所以来找她,只是因为她是一个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人,简方知碍于她的面子,不会对简了了怎么样。
至于周围其他人,早已经被她祸害了个遍,已经不管用了,她这才来找的自己。
平心而论,易西辞知道自己不该管。
她也是学生那么过来的,高一的物理和数学不算太难,就算简了了他们学校好,学生都是学霸,她也不应该只考这么点儿,说穿了还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面。
况且,听她的叙述,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简方知在这样的高压状态下简了了都还能只考这么点儿,那她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如果她这次帮简了了免于责罚,那她尝到甜头,下次是不是继续还要来找自己?她倒不是怕简方知埋怨,只是这样,确实对简了了不太好。
更何况,这到底是他们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插手算什么呢......
见易西辞久久没有说话,简了了直觉这个救兵搬不来了了,忍不住就开始卖可怜,“我哥知道我考这么点儿,一定会打死我的......他一定会去找我老师,把我头发剃成个光头......”
开始的时候简了了还只是为了博可怜,故意说给易西辞听的,到了后来,她被简方知的暴行勾起了她身上仅有的那点儿伤春悲秋的情怀,越想越觉得世界都不属于自己了,她是个不被爱的人,越发觉得悲从中来,掉了几滴猫尿。
易西辞听她讲了,才隐约反应过,什么怕被打都是假的,为了保全自己的头发才是真的吧?
也是啊,这个年纪的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要她剃光头那比杀了她还痛苦。
剃光头这个事情,易西辞想了一下,还真觉得那就是简方知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他的审美一向比较奇葩,上学那会儿就觉得女生简单朴素最好看,五六十年代□□画报上剪着齐耳短发、两坨高原红的妹子最对他胃口。
别问易西辞是怎么知道的,她跟简了了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成天想着花枝招展吸引乔燃的注意,但是无论她干什么,哪怕是换了一个发圈,都要换来简方知一顿尖酸刻薄的嘲讽。
时间一长,她自己也没那个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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