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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车队顺利抵达楼兰的绸庄分铺,炉中的宫芽蕨也方巧燃尽。
水沐清开始细细审视起这非同小可的暖炉来,无意间发现刻在暖炉内壁上几个小字:“若破之,方可知晓最后玄机。”
是她娟秀的字迹,藏着欲晦又明的神秘。
水沐清略有迟疑,而后果断地用内力震碎了那只暖炉,结果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埋在灰烬里的薄瓦碎片,除了那点若有似无的暗香,竟是什么都没留下……
犹记得绕在心头那一丝微妙的遗憾,原想再见面时问个究竟,怎知两年一过,便也将之忘得干净了。
“等明日,一定要向你讨个答案才好。”
思及此,水沐清的唇角浮出一朵温柔的笑漪。
却未等这抹笑容在眉角绽放开,便只觉后背一震,来不及回首时便已被身后人封住了穴道——隔空点穴!
真真是——该死!
若非因她心神不宁,凭自己的武功修为,又怎会给偷袭者可乘之机?!
月影魅残,身后是栖巧檀香盈袖,幽幽浮浮,飘忽不定——是她偏好的那一味熏香。
一如婉婉萦绕在耳际的声音,熟悉得让他心寒,“夫……”
又在转念间换了称呼,“水沐清,有些事,我也该与你说个明白了。”
眉玺!
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
“我并不是什么杜家二小姐,与你成亲本是奉主上之命,并非真心嫁你。
而这三年来,你我一直相敬如宾,亦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同房之契,这夫妻之称可算有名无实。
平心而论,你未曾给我一份情,我亦不曾予你半份意,你我谁也——不欠谁。”
不、不不——眉玺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水沐清在心底喊,紧蹙的眉峰倒映在冰面上,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却见他在顷刻睁开眼睛,眸底掠过一抹锐利的精光!
原来她——
“事到如今,我需回去复命。
你我的夫妻情分,便也到此为止了吧。”
说着这样绝情的话,语气却不见一丝锋利,只因眉玺原本就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啊!
说话温腔软语细声细气,笑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了别人——亦是这样的,善解人意的女子……
恍若柳暗花明的刹那,云开雾霁明月也现。
携同所有藏不住的思念都在瞬间清晰起来……满满写在思念里的再不是从前那道支离破碎的影子——却是她温静淑好的眉目,是她低柔轻软的话语,是她装聋作哑时讨巧的神情,是她一步步向自己走近,朝自己摊开掌心时那一抹淳熙的笑容……
“水沐清,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