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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看着她微蹙的眉,如风吹过起涟漪渐渐平复,他好整以暇地等着答案。
“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月。
柿子,你命不久矣。”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透明得近乎纯粹的目光让他的心莫名地恻动。
被看穿了啊,这霉大夫运气还是很好……他不自然地一笑,掩饰住自己的惊讶,“梅大夫,断症岂是空谈?随随便便地咒人短寿,医者父母心,梅大夫还是找位名医多修炼几年再说吧!”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偶有心慌气闷,严重时心房绞痛、失去知觉,脉浮数,似悬于一线,隐而不发,而且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和频繁。
这是由于毒素在血液中堆积侵蚀渐渐造成心脏麻痹。
柿子,我说得可对?”
慕程顿住脚步,声音冷淡,“把绝症的症状说得再对,有意义吗?”
“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问。
“你说呢?”
他微笑,“你到天都来,绝对不是当大夫治病那般简单。
对于另有所图的人,我从来都不信。”
笑话,连万神医也因着他的病症以至郁郁而终,他凭什么信她?
“不是告诉过你,我到天都来就是因为你吗?要我表白几次啊!”
她脸不红心不热地说,这句话说出口如话家常,“治你的病不是不可能,我爹爹当年的心疾就是我娘治好的。
但是他中的毒跟你的情况不同,你的更为棘手一些,可是不等于没机会。
我既然答应了寿王要把你治好,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我现在需要的是银子,上次你答应我把那批药材买下来的,不要忘记了;还有,我在王府东面看中了一处地方,你烧了我的草月花舍要赔给我……”
“还想要什么?”
他挑挑眉,“一次过说清楚。
前提是,你刚才所谓的断症的不切不实之词一句也不能再提。”
“我要在随园种点草药,但是我承诺,绝不会碰到你的宝贝茶花的。”
看着他不善的脸色,她又连忙说:“哪天你的病好了,就把那些药全清理掉就好。”
于是,半月后草月花舍建好了,梅子嫣除了在随园弄她的那两畦药材之外,便是在草月花舍给人看看病,好像半点没把慕程的病放心上。
哑奴除了照料几只猫狗外,在梅子嫣的督促下他开始给病人下针,他认穴位极其准确,后来梅子嫣根本不用在一旁照看着,自己那这本书一边剥瓜子一边清楚地说:
“天池、玉枕各下一针,中脘、天枢下一针……”
她早晨替慕程请脉后便去草舍,夕阳下山才回到王府,偶有不去草舍也是呆在王府的巽文阁去翻看那些扑满尘土的书。
有一回慕程到巽文阁去意外地看见梅子嫣正站在凳子上去够一本放在书柜顶头的封尘的古籍,瘦弱的身影似有些摇摇欲坠。
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她真的是为了自己的病翻看这些破旧的医书?
于是在梅子嫣发出惊骇的一声呼叫身子往下坠时,他毫不迟疑充当了一回救美,哦不,救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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