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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突然想起鲁迅,他笔下少年闰土玩地才真象个孩子:捕鸟、看瓜、刺猹、拾贝、观潮——”
手支着脑袋,懒懒窝在沙发里,抗抗盯着正在我怀里乱窜的囡囡微笑着说,那笑容说不出的温暖。
囡囡是童星的外甥女,她舅舅此时出去张罗大家的饭菜了,小小女儿就在大人的怀抱里钻来钻去,四处抛媚眼,太乐了,在她眼里这些大人也许是一群吱吱喳喳的大鸟,要不,她怎么这么乐?
“‘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
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航筱马上接起背上了课文,一边背,还一边揪囡囡,小丫头疯地咯咯乱笑,“是呀,多么童趣的幼儿时光————诶,要不咱现在扎风筝玩儿吧,抗抗?”
平弈直跟她眨眼睛。
抗抗笑着直摇头,起来撑了个懒腰,“上哪儿找以前那些东西,我到想扎,”
我站起来把小囡囡丢到平弈身上,“想玩还有玩不成的?”
抗抗站那儿瞪着我要笑不笑的,突然过来环住我的肩膀,“玩什么难得了咱莫耐的,你去弄材料?”
眼睛里机灵的精光和小时侯如出一辙。
我心里疼地一颤,为杭晨,为我,原以为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她了。
笑着走出去。
没想到跟出来一个人,扣子。
她今天一声不吭,可什么都看真切的往往都是她。
“很难受吧,”
她问我,我点点头又淡淡地摇摇头,“难受过了,”
“说实话,挺佩服你的,小子,”
她状似轻松地用拳头垂了下我的肩头,“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我笑着又摇摇头,“莫耐,其实你比杭晨懂事,比他厚道,杭晨更有心计些。”
我突然站住,望着扣子。
她————真的什么都——-“杭晨他可以治不是吗,他自己就是学医的,他挨都要挨到抗抗回来死,他就是要在抗抗心上狠狠划一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知道抗抗嫁了人?不对吧,他去过加拿大,他看清楚了抗抗过的怎么样,过的很好,再好不过——-”
“别说了,人都走了——”
我烦躁地打断她,习惯地去摸荷包里的烟,没有,搁屋里了,扣子望着我,摇摇头,仰起头叹了口气,“你也去过加拿大,是不是,”
我也只是冷漠地看向了远方,“她永远忘不了我们就够了。”
“可这样的日子太苦了,知不知道,抗抗她这辈子够苦了,”
“我们陪着她苦。
————”
扣子不再说话。
“我们陪着她苦。”
这是杭晨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63
结章
可怜啊,现在的小孩不会扎风筝。
袖子一卷,盘腿沙滩上一坐,我开始动手扎风筝。
把竹子破开削成篾条,搭好骨架,裁好纸张一糊成形,打好绳子结扣,系上玻璃线,哦,就是把玻璃敲碎碾成粉末,与煮熟的牛皮胶和在一起搅匀,抹在棉线上,风干之后这玻璃线就具有呱呱叫的杀伤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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