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轻轻咳了两声:“我饿了,你饿不饿?”
田蜜没有回头:“我不饿。”
他不由分说过来拉住她:“陪我去吃点东西。”
抓握也是个技术活,大拇指和食指往田蜜手腕关节处轻轻地圈成一个圈,稍用点力,一股酸麻劲儿便顺着胳臂冲上肩头,田蜜无力反抗,被阿列克谢拉到厨房里,按坐在餐桌边的原木圆凳上。
厨房里一应俱全,厨具食物都有,阿列克谢打着灶台上的火,摊了两个蛋,手艺很差,鸡蛋被铲子叉得乱七八糟,煎得有点糊。
他把盛煎蛋的盘子往桌上一丢,拿着面包牛奶也坐下来,完了伸长脖子看看,好象田蜜面前的蛋看相好一点,便十分厚颜无耻地和她调换了一下。
田蜜一口也吃不下,手里拿着叉子,在盘底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把鸡蛋叉得更加惨不忍睹。
厨房通往后院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精壮的褐发男子大步走进来,他没想到田蜜也在这儿,脱口唤出阿列克谢的姓,然后顿住。
阿列克谢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田蜜,随那名男子走出门外,谨慎地把门关紧。
田蜜听见关门声响,飞快抬头看了一眼阿列克谢走出去的方向,在心里反复念叨着刚才听到的那个姓氏。
厨房位于整幢房子的最西侧,为了要采光好,朝向南面的玻璃窗很大,田蜜皱着眉头正在沉思,就看见自己拿叉子的右手手背上,突然多了一只红点。
看过警匪片的人都知道,这是激光瞄准器发出来的光。
田蜜仿佛回到了阿姆斯特丹那座桥栏杆上装饰着男性生殖器的桥上。
她立刻把头转向窗外,可是看不见那个光点的来源。
再度低头,红色光点始终稳稳地停在她手上。
田蜜试着把右手举高一点,红点随着她的动作也往上移。
她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对着窗外,眼眶酸涩。
指指自己,再用力摆一摆手。
这样的动作重复好几遍,田蜜不知道成伟能不能看得懂。
不要管我,她无声地大喊着,用袖子抺抺眼角,对着虚空中的、远处的成伟,摇了摇头。
阿列克谢走进来之前,田蜜已经恢复了原来垂头坐在桌边的样子,她心里有点毛,掩饰地叉了一小块鸡蛋放进嘴里,立刻被咸得吐出来,赶紧喝一大口牛奶。
“你听到了,”
他继续大吃二喝,吃相不怎么好看,唇边沾着白色的牛奶渍,“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田蜜知道现在不是装傻的时候,她点点头:“知道了。”
“那你也应该猜到,我究竟想对你们做些什么。”
田蜜却很真诚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我不明白阿列克谢,我们之间……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
阿列克谢挑起眉毛。
田蜜抿了抿唇:“我想,你对我们肯定是误会了!
阿列克谢,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
“在你们杀死我父亲之后,居然还好意思说不是我的敌人。”
阿列克谢大笑,“我这几年接触过一些你们中国的东西,我觉得有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斩草要除根,对吗?当初不知道因为谁的疏忽让我侥幸活了下来,现在该轮到我向你们讨债了。”
“不是这样的阿列克谢!
你的父亲不是成伟他们杀死的!”
田蜜急得站了起来,“你弄错了,完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