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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妈离婚,你去学文,我比你还难受,我就想去跟你学文,但没去成。
你去了文科班,裘因留下了,她跟安永渐渐明朗了,我觉得是天大的好事,这下你没念头了,但你不是,你又给他写信,写了那么长的信,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什么吗?”
他捻着抽到一半的烟,带着火星的后半截在手掌里化成了揉碎的烟丝。
“初三到毕业的四年,好多事情就像电影,在我脑子里一遍遍过,有时候是美梦,有时候是恶梦,下雪的那晚你让我别等你,我等你有错吗?我想我都坚持这么久了,不应该放弃。
那个该死的蒋中天跟你“接吻”
,我和高超峰把你们文科班所有男生的气门芯都拔了,我恨不得把蒋中天的车都拆了。
我对你无论做什么,你对我都是那样,但是你跟他走得近,我不在乎处分,我在乎你们真好上了。
午门那两个晚上,我心里才好受点,我知道没有别的男生亲过你,你没跟别人好,那是整个中学我最开心的两天,比我考上大学还要开心。
知道吗?!
他扫掉桌上的烟丝,沾了一手的灰,自嘲似的笑笑,拍掉。
“可你让我高兴了几天?嗯?我背着处分一门心思就是要跟你考到一起去,你也答应了。
但我从没想过你会骗我,骗得那么彻底,我认识你那么久都没想过你那么会演戏,真的,报志愿的时候我真跟傻子一样,沐海英告诉我的时候我根本不信,我跑去系办问老师,我真的是傻子,我就是不信!
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他的身子横过来,捏住她的双颊慢慢施力,“我不信这张脸背后还有阴谋,我不信我喜欢四年的人对我一点真感情都没有!
高超峰说我傻逼,我觉得他说轻了,我连傻逼都不如,让你那么耍着,结果一年没见,聚会碰到了,我还是想你,我不是傻,我是有病了,我就非得跟你耗下去,我看不惯你那么身瘦骨头,我怕你作践你自己,所以我又后悔了,我想回去再试试,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叶普华,到今年,整整十四年了,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四年?能这样陪你耗着折腾,你想过吗!”
他松开手,重新拿起打火机打,一明一灭的按,她朦胧美好的轮廓像是虚假的幻灯片,同样的出现再消失。
他总怕重复做一件蠢事,伸手过去什么也抓不到,但他做了十四年的傻子,无数次跳进同一个漩涡,回到她跟前。
“你知道大二献血以后安永为什么突然出国了吗?你知道为什么你写的那两封信他从来没有回复吗?”
他的笑容在眼角加深,没有一丝快乐,像是一种冷冷的讽刺,令普华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他从口袋掏出两个旧信封放到桌上,蹲在她身边拉起她冰凉的双手,缓缓说:“你不应该先扔我的衣服鞋子,你该打开储物间那个上锁的箱子看看,放在家里这么多年,有多少过去十四年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却知道的东西锁在里面!”
他强拉着她的手打开其中一个信封抽出信纸,十几年前她稚嫩的笔迹跃然纸上,普华的心拧痛着收紧,不忍去看上面一字一句对安永的爱慕。
“叶普华,我不是不知道,我是装着不知道。
他必然后退,因为我们是哥们,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是我老婆。
你不该拿他气我,说跟他好过,你知道我最介意这个。
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但你也不该那么说,可你就是说了,孩子没了,孩子是我的,是我们两个的,你知道我多心疼,多难受吗?”
他掰开她抓着椅背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搂紧她抚摸着她平缓的腹部,“叶普华,你特可恨知道吗?十四年是什么概念,你仔细想过吗?”
他的手压着孩子睡过的地方反复的揉着,沉迷的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你总是那么安静,一成不变的发型,一身校服能穿上好多年,但你在广播里的声音特好听,我喜欢听你说英文,我喜欢听你笑,我想你多跟我说说话,但你总是那么安静。”
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温暖,和煦,有浓重的酒味。
她完全傻了,从他说第一个字开始,完完全全呆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瞳仁里有一弯小小的月牙,嘴角却是个很凄苦的弧线,说不出哭,还是苦笑。
挫败的收紧手臂把她圈起来,像对待架在刑具上的犯人,挤压她的肩膀,揉搓她的脸。
他手上越来越用力,普华终于觉出疼了,而且是越来越疼,疼得她喘不上气,尤其是他压在胸口的那只手,正碰到她撞伤的地方。
她抓着他的手,整个人像一条绳子开始受不住的哆嗦。
他突然钳住她身体的一处,她咬住嘴唇闷闷的哼了一声,忍受着,不让自己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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