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生笑,睨着令妧道:“丝纶阁下文书静,钟鼓楼中刻漏长。
独坐晨曦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
他倒是很巧妙地将“黄昏”
二字替成“晨曦”
,正好应景。
令妧低头一笑,他改得,她自然也改得。
广袖轻落,她话音婉转:“紫薇花对紫微郎,名目虽同貌不同。
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
庆王略略一怔,随即朗声笑起来:“有趣,实在有趣!”
当日在墨兰别院她曾对他说过“皇上拒绝了王爷,令妧却未必”
,可她约了他却有失约。
如今她孤身入越,胤王自顾不暇,他再次提及却仍被她巧妙挡回。
庆王心中难得没有怒意,清明目光点滴不漏落在女子绝美脸庞,这样的女人,果真叫人爱不释手!
看他闲暇模样,令妧也不敢轻易将心思表露。
她分明想问的是胤王与允聿的事,偏他倒是好,处处与她打马虎眼。
她悄然深吸了口气,见他站着不动,她便转身欲在凭栏处坐下。
庆王眼尖,伸手拦了,又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小心铺在凭栏上,含笑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可别受了湿气才好。”
令妧泰然受之,抬眸含笑:“多谢殿下。”
庆王仍是望着她,眼底隐隐含情。
令妧只做未知,浅浅道:“殿下今日来不是专程与令妧赏花的吧?若是为了告诉令妧胤王殿下与世子的事,那令妧已经知道,谢殿下转告。”
女子净瓷般的脸上扬一抹舒畅笑意,琥珀瞳眸里丝毫瞧不出惊慌,庆王心中不免又升起几许赞扬,他却依旧问她:“公主一点都不担心吗?”
令妧猝然一笑,凝着他反问:“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北汉公主,任凭你南越皇室如何折腾,难道你们皇上要轻易与北汉翻脸吗?”
这也便是庆王着重强调是允聿冒犯了她,而非是她与冀安王世子有染的原因。
庆王朗朗出笑,修长手指一掐,轻易便折了一簇紫薇花捏在手中把玩。
晶亮眸子里折映着女子泰然神色,庆王止了笑,言语也似认真起来:“本王喜欢公主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也不累着。
时下什么情况也不必本王给公主一一分析,依本王看,公主是否该考虑换个盟友?”
换盟友?换他?
令妧静静望着,他已是低眉垂眸,像是真的在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