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折子,神情暗了下去。
太妃丧子之痛尚未平复,皇后肩臂之伤也没愈合,从宗庙回来后嘉王劝二人在宫中再养些时日,二人也应允了。
京郊庙中他虽会差人打点妥当,但怎么也比不上宫中万物齐全。
“是今日。”
公公望了眼才破晓的天,劝道:“皇上看了一夜的折子,要不要歇会儿?两位娘娘巳时一刻才动身,来得及的。”
“不必了。
传朕的旨意,加派护送太妃与皇后的人马,庙子那边伺候的人用王府的。”
他才登基,担心有面服心不服的人趁太妃和皇后不在宫中暗中加害。
他不是很在意太妃的生死,可他明白若太妃没了皇后必定生无可恋,便不得不替太妃也考虑周全些。
“太妃和皇后的用度仍依宫制,不可怠慢。”
嘉王一直望着手中的折子,突然语气低沉下去,神色忧伤地说:“着人在庙里养只猫。”
“猫?”
公公没藏住自己的不解与惊讶,又马上道:“奴才遵旨。”
他不该质疑主子的任何旨意,只需照办即可。
嘉王是有私心的,盼着哪怕是偶尔,那人能有一个瞬间会想起他。
想起他时是粲然一笑也好,是心酸负疚也罢,他怕被遗忘。
凭什么要他独自记得一辈子?
心中烦着一看手中的奏折更加恼怒,嘉王把折子的一摔,怒道:“混帐!
!
!”
“皇上。”
公公小心地捡起折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朝中对于朕不让宫妃依祖制殉葬的事反对声很大……”
嘉王又拿起一厚摞折子,冷笑着道:“这些!
还有这些!
通通都是。
南部饥荒他们不管,禾涅族进犯他们不管,偏偏和宫里的女人们过不去,让先帝的宫妃活下怎么了?又没叫他们养着,又没花国库的钱。”
嘉王越说越气愤:“还打着替我着想的幌子。
真是可笑,无儿无女娘家又无事的女人还能倾覆朕的江山不成?”
公公等主子气消些了才问道:“皇上如何打算的呢?”
“你把那些大臣的折子给朕挑出来。
明日上朝时朕便告诉那些老东西,秦氏殉葬祖制不废可以,凡是赞同不废的大臣,他若去世家中女眷也通通殉葬。
不只妾室,包括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