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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月紧跟郡主身后踏进王府大门的那刻,恍惚间有种那日跟随父亲踏进吴府的相似感。
只是嘉王府比吴家大院更深更大,陌生的面孔更多,面对的未来也更不可知。
吴家再不济还有个对她心存一丝关切的吴天明,而在嘉王府,她半点倚仗也没有。
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突然和人撞上了。
锦阳停下脚步想看看身后的人走路有无大碍,刚转身就见怜月埋首撞了过来。
“奴婢该死!”
怜月见冲撞了郡主马上跪了地。
她知王府这种地方尊贵的主子多,若抬头直视了尊颜是要被罚的,于是只顾盯着脚下的路不敢举目。
没想到却无意撞了郡主,昨日在行宫撞了玖阳公主都差点被用刑,这锦阳郡主可是连玖阳公主都打了的人……
怜月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石板路,闭目心想着死期就是今日了。
锦阳无奈着长吁了口气。
她希望怜月这一世能活得肆意妄为一些,而不是这样整日如惊弓之鸟,动不动就向她下跪求饶。
可此事并非朝夕之事,她得慢慢让怜月有任性的底气。
恃宠而骄,若无宠凭何而骄?
锦阳蹲下身子,温柔地扶起怜月:“起来吧!”
怜月忙又跪下:“奴婢不敢。”
见温言细语无用,锦阳只得换了平日里的语气命令道:“在本郡主身边伺候,最重要的是听话。
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许质疑不许迟疑。
先站起来回话!”
怜月不敢大意,马上站了起来。
锦阳又道:“今后你不许自称奴婢,称怜月便好。
犯了错不许下跪不许求饶,本郡主保证不会责怪于你。
你可记住了?”
怜月不敢应声。
这两条无论哪条都像是郡主设的陷阱,若真应了下来,只怕马上会被安上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的死罪。
“你怕我?”
锦阳抬头仰视着比她略高的怜月,无奈又酸楚地问道。
“奴婢不敢。”
“说了不许自称奴婢……”
锦阳还想说点安抚的话,但看怜月又惊又怕的可怜模样,只怕说什么对方都不敢当真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