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线后,我发了一会儿呆。
和沈佑之间的事情,我虽从来不说,但想必林木森或多或少总能猜到一些。
然而我们平日里的话题若是谈及到沈佑,他却始终表现得再正常不过,完全的心无芥蒂。
就连这次我独自过来,也是林木森主动提出的。
没什么原因,就是认为这件事儿上我最合适。
他如此的一片坦荡,倒弄得我在面对沈佑时连本应有的那一点点尴尬,都觉得是一种心怀鬼胎的罪恶,恨不能将自己浸死在猪笼里以谢天下。
其实有时候想想,身边的人真的变化很大。
生离死别的暂且不论,就比如哪怕是在一年前,谁又能料得到,生性清冷寡言少语的林木森,会是如今这副谈笑自若的温润模样?
还有沈佑,那个曾经搅基卖萌犯二毫无下限的贱贱的沈佑,为何竟会变得这样的冷峭而尖锐,让人看不透,也靠不近。
至于我自己……
摸摸齐崭崭圆溜溜的头发,我苦笑。
了不起,也就是变成了个锅盖丸子乱太郎吧……
正发着呆,忽听外面门响。
我仔细琢磨过了,觉得还是应该和沈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毕竟现在不是因为私人恩怨闹别扭的时候。
待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房间,却被沈佑那愕然到了极点的神情打击得一塌糊涂,我干笑着挠挠头:“我知道是稍微惊悚了一些,但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他却仍如见到活鬼般的瞪着我,面上本就已是淡到看不清的血色霎那间退了个干干净净,只余雪样的苍白,就连眼神,也像是随之一点一点苍茫了起来,全无任何色彩。
我被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忙走过去想要摸他的额头:“不至于这么恐怖吧?你这是中邪了吗?”
他却在我的指尖堪堪触碰到之际,猛然警醒般地一下别过脸去,微微后退一步,闭上眼睛胸膛起伏,似是在强压什么情绪。
我不明所以,手停在原处僵了僵,只好讪笑着收回:“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你知道的,如果你要是病了的话……”
沈佑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仿如崩到了极致的弦,一碰即断:“放心,我不会的。”
“噢……”
我呐呐地应了一声,在屋子里仿佛铺天盖地袭来的静默中本就一团麻的心思越来越烦乱,急需找个话题将这份窒息打破:“那个……关于昨晚说的事儿,不如再等两天看看情况,或许会有转机。
我认为林木森说得对,我们不该把一切想得太过黑暗了。”
“他说的……”
“是啊,刚刚我们聊天……”
沈佑忽地转过头看着我,映着灯光的眼底仿有千般情绪霎那闪过,而终成了无边无际的白。
旋即睫毛颤了颤,垂下,摇着头低低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还有点事,出去一趟。”
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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