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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虽避免做了车轮下的屈死鬼,却好巧不巧一脑袋磕在了花台的边角,额头被划了条口子。
另外,虽然衣服穿得厚没有断胳膊瘸腿最多身上青紫几片,但先着地的右手却在碎石路面蹭了个鲜血淋漓。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有一段时间眼前的景象还有听到的声音都是模糊的,仿佛离我很远。
只知道沈佑抱着我疯了似的一路横冲直撞,还好小区配套设施完善,旁边就有医院,要不然估计我没被撞死也得被活活颠死……
给我做治疗的大夫是一个很酷的爷们,想来觉得全世界无论男女老幼都应该具备钢铁意志钢铁汉的威武属性,下起手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生生把我疼了个彻底清醒。
于是这急诊室的大门,我是横着进去竖着出来,亲自用活体示范验证了医生的妙手回春。
精神抖擞地站在走廊傲然四顾,竟没看到本应等候在此处的沈佑的人影。
打电话,关机。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压下心头乱窜的火苗,冷静想了想,径直来到逃生通道的楼梯口,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味便扑面而来,呛得我一阵咳嗽。
“阔阔?”
沈佑一个箭步窜过来,连忙将我推出,同时关门将烟雾隔离,急急责问:“怎么不在急诊室等我?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我擦擦呛出来还有疼出来的眼泪,气急败坏:“谁让你手机关机的?”
他愣了愣:“摔坏了。”
“被撞的那个好像是我吧?我的都没事。”
“诺基亚的质量多过硬啊,都能当板砖拍人。”
顺口应了两句,沈佑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我贴着白布包的额头,又看了看我被裹得白馒头似的手:“医生怎么说?”
“脑门缝了三针,手没事。
别沾水,忌辛辣,按时吃药按时换药,然后过一周来拆线就行。”
“会不会伤到里面的脑神经?会不会有残留的淤血?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留下疤……”
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打断他连珠炮般的提问:“不会不会都不会!
只是被尖利的东西给划破了,纯粹的皮肉伤。
而且口子不长也不深,过个两三年应该就恢复得看不出来了,最多也就是比周围的肤色浅一些而已。”
沈佑的脸色顿时一白,皱着眉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是不放心,住院观察几天再说,毕竟撞到了头。”
语毕就走,我连忙将他拉住,隔着大衣,可清晰感知他似乎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我只觉自己的心也随之颤个不休,转到他的面前,仰首定定地看着他,涩然轻声:“沈佑,我真的没事,你别怕。”
他猛地一震,渐渐平静下来,良久方再度开口,竟完全没有之前的话语如常,声音哑得仿佛几天几夜未曾休息:“阔阔……”
低低唤了我一声,便颓然靠着墙闭上了眼睛,像是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我拉拉他的衣袖,笑着举起左手的小指晃了晃:“你忘啦?咱们刚刚才拉过勾的,要一百年呢!”
沈佑慢慢伸出手,却在与我指尖堪堪相触之时蓦地一顿,复又垂下眼睛不再看我,双手扶住我的肩头,将我转了个身,自背后把我拥住,越拥越紧,声音却轻飘得仿若风中飞絮:“都是我不好……”
“人有旦夕祸福,是我自己倒霉。”
我拍拍他冰冷的手背,竭尽全力放松语气:“过几天去庙里拜拜菩萨,捐点香火转转运就行了。”
他却像是充耳不闻,只低喃似是自语:“对不起啊阔阔……”
对于这样的自责,我有些无能为力,只能企图摆事实讲道理:“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像电视上那样,在最后关头推开我然后自己被撞飞?你以为你是会凌波微步啊还是瞬影移形?尊重点科学规律好不好?况且,我又不是娇弱的白莲花,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我看不到沈佑的表情,只知他默了半晌,终是哑哑地笑了一声:“可我一直以为,自己就应该是要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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