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在京为官多年,如今年事已高回乡做好事,想顺便带几个家乡的学子出头,书院就建在奇峰山那边上,离咱们家还算近,最近徐家已经开始动土,听说要在徐老爷回乡之前将书院建好,咱们县的知府大人亲自接了这差事,自己掏钱帮忙了,啧啧,你们说这事可能有假吗?人家徐老爷可是京官哟,有头有脸怎会说假话,徐家在我们这一代德高望重,爹大可放心,到时候只等书院建好,咱想办法把弟弟送去读书即可。”
孙璟瑜闻言讶异,徐家老爷的事迹他知道不少,认真说起来,徐家老爷与他故去的老夫子算是同窗,只不过一个平步青云,做了京官,成了家乡几十年来最有才名的学子。
如今从二品内阁学士,正正经经靠着本事出头的长辈,孙璟瑜很佩服。
相反,他故去的夫子当年得了举人后,再没能前行一步,年轻时谋过一官半职,后来无人靠山,慢慢便做了先生。
堂堂内阁学士有可能成为他的夫子,孙璟瑜激动不已,兴奋的几乎颤抖。
孙铁锤瞧出儿子的神色,打定主意要让儿子进那家书院,忙追问女儿:“不晓得这新书院学费贵不贵……咱们也好做个准备。”
此话一出,李氏和孙璟瑜黯然,读书要钱,将来参考也要钱,平日吃饭还要钱,什么都是钱,哎。
二姐蹙眉思索半晌摇头:“这倒没听说,爹别急,我回去找柱头,让他去徐家打听打听,怎么说咱余家和徐家有点干系。”
二姐颇是笃定的说,当年她夫家余老祖母就是徐大官人的奶娘,如今祖母虽然去了,但是念在这份情谊,平日和徐家的晚辈多少有来往。
一家人有了新盼头,闭门造车铁定不如出门求学,有高人指导,仿佛可以看到孙璟瑜他日学识方可蒸蒸日上。
孙璟瑜高兴的很,饭桌上谈完便迫不及待去找秋娘,秋娘得了消息亦是高兴不已,叮嘱孙璟瑜要加紧用功,最好能博得徐老爷的赏识。
孙璟瑜倍受鼓舞,当晚读书更是用功。
秋娘和两个姐姐挤在一张床上,说了半夜闲话,翌日早晨纷纷下田里忙,有两个姐姐和孙铁锤的几个嫂子弟妹帮忙,孙家几亩水田没几日便完了工。
眨眼亲戚们都走了,孙家恢复往日的安静。
孙铁锤和孙大海每日仍是忙进忙出,田里忙完了还有地里,地里忙完还有湖里,一年没几天消停。
大嫂的伤势渐渐好转,李氏的性子似比打架前柔和了许多,对大嫂尤其温和。
秋娘每日差不多承担家里所有活计,晚上便抽空绣花,帕子,鞋垫,结络,尽是些小玩意,积少成多,倒也能卖几个钱。
只可惜卖的钱,秋娘一个子都没得到过,全是李氏收了。
秋娘不在意钱的归处,然随着季节慢慢变化,书院竣工,徐老爷归乡,一家人眼巴巴等着孙璟瑜去书院读书,秋娘却在暗处着急,要如何向孙家人开口,让她的弟弟也去学堂。
秋娘落水
这是秋娘嫁进孙家的第一年,春暖花开时节带着弟弟不远而来,如今眨眼便到了寒冬年尾。
一年到头忙碌的村民们正大光明的停下手脚,欢欢喜喜的筹备年货。
田地间一片枯败灰沉沉的颜色,男女老少拢起袖子只为过年。
这个年,孙家老小都过得极其舒心,于两老来说,大儿子二儿子的婚事解决了是为双喜,儿女平安圆满比什么都好。
于小一辈来说,孙大海和媳妇和睦相处,孙璟瑜开春就可以去新学堂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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