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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刀,不偏不倚地正中胸口,冯陈疼得难以自制。
“还好你小子命大,这一刀居然能避开了主要的血管和神经,连抢救你的大夫都说万幸,简直就是拿尺子量好了的……”
拿尺子量好了的……那天晚上,楚卫曾经在他胸口画了又画,真的只是随便划划麽?冯陈自嘲地摇了摇头,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你也别掉以轻心,大夫说你伤口发炎很严重,烧也退不下来,还得多养几天。”
老雷同情地拍了拍冯陈的胳膊,“知道麽?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说胡话,唉。”
老雷今天叹的气,比过去这几年里冯陈见过的总和还要多。
“我说什麽胡话了?”
冯陈又阖上了眼睛,恨不得连耳朵也阖上。
“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算了,别想太多了。”
老雷说得含糊,冯陈也懒得再问。
只是一个念头忽然涌进脑子里,冯陈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终究还是克制不住,把那个念头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死掉的那个‘冯陈’,有没有人给他收尸的……”
老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冯陈的意思,“有的!
他妈妈,从老家赶来,一个普通的下岗女工,哭得都晕过去了。”
“那就好。”
冯陈显得很欣慰,“也是组织上安排的?”
“是。”
老雷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著说下去,“不光这个,还有记者采访通讯报导呢──关於‘一个满是理想和抱负前途远大光明的城市青年,是怎样失足沦陷走上犯罪道路,从偷窃到贩毒,最後死於同夥的内讧和自相残杀……’,啧啧!
令人深省,发人深思啊!”
冯陈苦笑了一声,“谢谢,组织上考虑得真周到。”
老雷说你还是别笑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让人看著难受。
“有那麽难看吗?”
冯陈皱皱眉。
“有。”
老雷肯定地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唉,别难过了,大难不死,必有後福,看开点儿吧,这事儿……怨不得谁,别钻牛角尖了。”
冯陈说我没难过,真的,不难过,谁说我钻牛角尖了?
说著话冯陈拉上被子盖住了头,给老雷下了逐客令,“你回去歇著吧,好不容易任务结束了,该休息一下了。
放心吧,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
老雷探头看了看,“那我真就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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