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到暗处,等那人拿着油灯慢吞吞走过,就轻轻抬起最上面那个麻袋,缩进两个袋子之间,又将第三个麻袋一头放在袋子上,一头斜靠在栅栏上。
中间恰好留出个空隙,足以让他躲藏。
这一套动作做的又轻又巧,没发出丝毫动静。
那人不察这里多了个人,走到那个铁栅栏前,大骂道:“嚎什么嚎?嚎丧吗?”
栅栏里的人呜呜叫着,似乎很惧怕他,向里面缩去。
那人从腰上扯下根皮鞭,“啪”
地在栅栏上抽了一下,继续指着他骂道:“一个傻子,还想出去!
你身怀武艺时出不去,现在还能出去啦?老子刚睡着!
我让你每天闹,每天闹!”
他骂得兴起,将鞭子往栅栏里乱抽,抽得那人四处翻滚。
蓝苗凝目一看,一缕寒气从脚底直流到头顶。
那人不仅身上衣衫褴褛,到处是鞭痕,没一块好肉,而且脸上只留下两个腐烂的黑洞,眼睛不知何时被挖去了。
他借着油灯光芒又一看,发现铁栅栏边还是铁栅栏,一路的铁栅栏。
这里居然有二十几个监牢,十几个装着人。
这些被关的人和正被打的人一样,面容都被毁得血肉模糊。
有些趴着,有些坐着,痴痴呆呆,不吭一声。
他心神震动,手上劲力微变,顶上麻袋就歪了一歪。
滚下来一个圆球,“砰咚”
砸在他头顶。
蓝苗吃了个闷亏,又不敢吱声。
他用眼角去瞟那个滚远的球,见那球居然直奔那挥鞭之人而去,在他脚边停了下来。
白森森的,是个骷髅头,张着嘴,似乎在狂笑。
我捧的这袋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他几乎要咆哮了。
更倒霉的是,那人也察觉异样,向三堆麻袋看来。
蓝苗从缝隙里能瞅见他,他却看不见蓝苗。
他皱着眉头走过来,伸手想扶正袋子。
麻袋缝隙里突然探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顶上那袋子也随之倒塌,滚出许多惨白的肋骨、臂骨、锁骨、腿骨……
蓝苗探出身来,冷笑道:“你们这里谁管事?”
那人万万料不到会有外人闯进来,只会瞪着他。
蓝苗又一紧手掌,道:“说!”
那人道:“是……是五毒公子。”
五毒公子是哪位啊。
蓝苗追问道:“听说他最近得了一样东西?”
这里既然有帮派盘桓,若有怜花宝鉴,就必定是落在帮派的头领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