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微微一笑,走前来,他盯着张纯看了好一会儿,刘昭自幼被当作储君培养,遇事处变不惊,浑身散发出来的泰然自信,让张纯心中惧怕发怵。
刘昭道:“张纯,你说是年后从宛城归来,在马额遇到了吕筱是吗?”
“是又如何。”
“我怎么记得,是在年前的一场大雪之后,你就应该遇到跟我长相酷似的人呢。
这边皇上的特赦令刚下,那边还没两日,你便能从宛城赶到了京都脚下,这个速度,也实在惊人。”
刘昭一说,张纯马上愣了一下,眼神疑惑起来,刘昭对阶上的刘骜俯身作揖道:“儿臣之前监管延陵增建工程,富平侯张放是监察大臣,延陵在富平侯的监察之下,意外坍塌了,此事我有失察之责,所以被罚到骊山思过。
儿臣在骊山期间,感怀高祖得江山之不易,想一尝民间疾苦,便到骊山脚下的马额,化名吕筱,在郑大医的医庐里做了个小学徒。”
刘昭说的头头是道,刘骜频频点头,刘昭又对着张纯道:“我记得那天医庐隔壁的解馋食馆,里面人满为患,张三郎带了三个随从远道而来,而你却看上了坐在窗边的貌美女食客,你上前欲调戏滋事,不过……最后你的随从把你拦下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张纯脱口而出,被张放狠狠拉了一下。
刘昭指向王叙这边,“你看看当日你欲调戏的女食客,可在这堂内?”
张纯慌忙往中堂的女宾客扫过来,最后满脸疑惑地停留在王叙的脸上,王叙只得站了起身,对着朝堂上微微低头行礼。
“此乃吾之良娣王叙也,当时她在骊山陪我思过。
那日王良娣怕我在民间吃苦,便偷偷下山来看我,谁知却遇上了你呢?!
后来你从医庐经过,我躲闪不及,被你看到了,你问我是谁,我便说,小人吕筱也。
不知张三郎可还记得清楚?”
张纯的思维开始出现混乱,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张放也混乱了,他拿过人.皮面具,往红疹小伙脸上套,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见的吕筱是不是真有其人了。
张放忍不住对刘昭道:“这是你安排来构陷我们父子的?”
刘昭冷笑道:“我为何要构陷你们呢?”
“因为延陵坍塌之事,你怀恨在心!”
“哦?难道延陵坍塌果然不是意外?”
“你?!”
张放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了圈套,气得脸色通红,想将手上的人.皮面具撕个粉碎,却又撕扯不烂,最后狠狠将面具掷在红疹青年的身上。
赵合德轻轻叹了口气,没眼再看。
孔光道:“陛下,我看此事,已经十分清楚。
张放之子,流放宛城,特赦前便已离开宛城回京。
在马额遇到了体验民间疾苦的皇太子,误以为确有吕筱其人,然后异想天开,找他人用人.皮面具假扮皇太子,编造童谣,威逼利诱他人做假证据,想以此污蔑太子的身份。
张放你是什么动机,我想在座同僚心知肚明,我也不便明说,但是张放此举,决不可轻易饶恕!”
孔光虽然年纪较大,但却是个明白人,他深知张放的背后是赵昭仪,但赵昭仪自己没站出来,大家也拿她没办法,所以他只好咬紧了张放,把张放这个多事之徒毙了,也算剪掉了赵昭仪的一个重要羽翼。
王嘉也道:“张放此举乃构陷皇后和太子,如若成功,必会再次引起武帝戾太子之祸,祸害我汉室江山社稷之稳固。
陛下,张放张纯父子,其罪当诛!”
刘骜叹了口气,他与张放感情笃深,今日之事,冲击太甚,他还缓不过劲来。
此时,王莽道:“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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