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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回到营房的时候,他就靠放柜子的窗前,默默地凝视着落日的暗红色,面无表情。
我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告诉他我想拿我的杯子。
「啊,真抱歉。
」他彷佛是从沉思中醒过来似的,退开了几步,[请吧,需要我帮忙吗?」我看到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令人愉快的笑容,很有魅力。
他其实没有传说那么冷漠,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用疏远的态度对待其它人。
当我们说了第一次话以后,他偶尔也会和我简单地聊上几句。
他的谈吐一点也不像其它人那样总是围绕女人和这场战争,他会和我谈一些古典音乐方面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没看过的书。
我慢慢地从他身上学到了一些以前从未学到的东西,感觉到这个男人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在我们逐渐熟识起来以后,我曾经问他为什么单单和我较为接近,他又露出迷人的笑容:「因为我喜欢你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
」他好像在敷衍我,不过又像是真的。
因为他对任何事的态度都是那么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注意。
但我逐渐发现他也有重视的东西,那就是每个月会定时出去寄信;每次都是薄薄的一张纸,郑重地迭好以后放进信封里,然后写上巴黎某个陌生的地址。
这样的习惯直到我和他分开为止都没有改变。
柏林不时有人会来见他,但他总是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曾经旁敲侧击地探过他的口风,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于是我终于放弃了对他的研究,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我们在法国的逍遥日子在鲍罗斯
第六集团军被苏联人逼入困境的时候结束了,在接到增援命令后整个师都拔营上路,赶赴东线战场。
虽然对未来的战斗有一丝畏惧,但更多的人都认为这是向元首效忠的最好机会,他们满怀信心,整装待发,但我却发现自己的临铺在誓师的时候带着厌倦的神情。
「你不想去吗?」后来我曾在私下问他,「难道你不想为元首赢得这场战争?」
「我的要求可不高。
」他用开玩笑的口气跟我说,「我只想活下去!
」
这样消极的话如果传到长官的耳朵里就糟糕了!
他一定会被处分的!
我很不放心地警告了他,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事实证明,他的话真的非常现实。
当我们赶到斯大林格勒附近的时候,鲍罗斯
第六集团军和「顿河」集团军已经被打得一塌糊涂,苏联人的又气势汹汹地朝我们挺进。
哈尔科夫的每个阵地的泥土都被炮弹炸翻了,死的人不计其数,我甚至亲眼看到在离自己最多十几米的地方有人被炸断了双腿,血肉模糊地翻滚着。
我怕得要死,但却告诉自己不能丢党卫队的脸,每次的冲锋都像傻子似的的朝前跑。
我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苏联人,但是每天晚上都能闻到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我们这个连队的死的人越来越多,然而罗斯托克?冯?波特曼却一直毫发无伤。
我知道他常常呆在战壕里躲避督战队的监视,但是碰上肉搏的时候他却比谁都勇猛!
他能找到最安全的位置,也能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拼出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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