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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位十四王爷如此轻易放过自己,众狱卒忙叩头出门,不敢再多罗嗦一句。
檀轻尘见他们离去,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眼下泪痣将坠欲坠的闪烁,问道:“你怎么样?”
江慎言一直强自清醒,此刻深深看了他一眼,却道:“你不是檀轻尘。”
少年笑道:“我自然不是什么王爷。”
江慎言目光已散乱,提一口气,问道:“你究竟是谁?”
少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伸出手托起他的下巴,答道:“我叫贺敏之,记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要好好报答我。”
却发觉手里一沉,江慎言已昏了过去。
贺敏之收敛了笑容,轻轻叹口气,抬头看向蓝袍老者,道:“贺伯,这孩子可怜得很。”
贺伯树皮般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声音却很温和:“小少爷,这江慎言年纪虽小,江湖中名头却大,听说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目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低声叹道:“我这两年越来越压不住潮汐真气的反噬,武功时有时无,万一您再被找到……留下他,起码多个人护着您岂不是好?”
江慎言脑中逐渐清明,却不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很是舒服,下身伤口也被处理过,虽仍然疼痛,却不再黏腻。
一只冰凉的手正摸着自己的额,身下有些颠簸,似乎身处马车之内。
额上的手突然离开,只听一个声音笑道:“醒了不睁眼,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难道很有趣?”
江慎言被识破,脸上一红,睁眼只见贺敏之拿着一卷书,正含笑看着自己,忙坐起身来,却感觉下身一阵剧痛,痛叫一声,又躺了下去。
一时想起前事,悲愤羞耻之极,不禁咬牙道:“我要杀了那几个狗贼!
杀了临州知府那个狗官!”
贺敏之眼神转冷:“那我现在就把你送交临州府衙。”
江慎言看着他,乌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不定。
贺敏之冷冷道:“我救你不是让你给我添乱的。”
放下手里的《易官义》,凝视着他:“江府这些年杀人越货的事情没少做,今年更是劫了贡给皇上的茶纲,临州知府是按律办案,量刑得当。”
“至于你被淫辱一事,那四人也罪不当死,张姓狱卒按宁律也就免职流放千里,其余三人,最多杖责一百。”
撇了撇嘴,甚至不屑:“侠以武犯禁,古来如此。
你会武功,骄傲惯了,自然可以由着性子为父母报仇,却不想想那些被你父亲害死了的人,又该找谁报仇去。”
听了这篇话,江慎言悲愤之极,却也无从反驳。
试着运转体内太一真气,发现刚到丹田处就凝滞不动,惊怒之下,倒冷静了下来,细细打量贺敏之。
此时车外阴云密布,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雪,小小的车厢内铺设着厚厚的毛皮,温暖如春,贺敏之靠着一个厚厚的暖枕,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冬衣干干净净,颈中却围着一条狐皮,虽已是陈年旧货,狐毛依然蓬蓬松松的亮如银丝,几乎遮住了大半张精致的面孔。
看他这般模样,江慎言真不敢相信方才那些无情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第二章
贺敏之赞许的一笑:“这样聪明才好,我最不喜别人冲动。”
从塌下矮柜里拿起一只木制茶杯,倒上一杯水递给江慎言,道:“我是玉州人士,现在要回江南玉州府参加明年八月的乡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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