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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也一样满目狼藉。
沾染了的血迹的衣裤,奇形怪状的性玩具,用过的安全套和润滑剂,莫不以沙发为圆心丢得乱七八糟,汗水,精液,男人散发出的荷尔蒙,再加上血,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发酵了一夜后变成另外一种古怪的气味,有点酸,又带一点腥气,颇有点像拳击室或是举重房里那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微微刺鼻但又令人血流加快的味道。
游敏直到这时才算是正面目睹了案发现场和部分凶器,在艾子明的陪伴之下。
他觉得太阳穴又在一抽一抽地跳,后槽牙不知不觉咬紧了。
但这时艾子明看了他一眼,说:“你坐着,我给你上药。”
药箱也还留在茶几上。
艾子明的手很轻,很巧——当年他就很擅长应付伤口了,在他们活得像不能见天日的老鼠的当年——游敏低下眼就能看见他的手指,于是也渐渐地放松下紧绷的肌肉,任由它们划过自己身上那些新添的齿痕和抓伤。
换到一半的时候,艾子明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抓住游敏的胳膊问:“他对你动了刀子?”
“不是他。”
昨天晚上在浴室昏天黑地的时候伤口进了水,现在已经红肿了起来,有些发炎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扯在一起。”
“他是谁?”
游敏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轻声问。
蘸过医用酒精的棉签按在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上,又痛又带着飕飕的凉意。
艾子明也是垂着眼,开口的时候呼吸轻柔地拂过伤口,于是那些酒精就愈发争先恐后地挥发逃离开皮肤:“梁历。”
他说话前有一秒的停顿,这让游敏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个答案。
但当听到的答案和脑海里盘桓的真的重合的一瞬间,游敏还是猛地抬起了头,胳膊也顺势往上一扬:“我操,如果当初梁家给我的照片是个女人,我也不会接错人了。”
艾子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动。”
等把胳膊上的伤包好,艾子明又一次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这次的语调已经微微下沉了。
“他扮女人被人拿家伙在后面追,我怕闹出人命,多事救了他一次,这么来的伤。
干架的时候挨了几下狠的,没力气了,就这么被算计了。
他吃了药。”
说话的时候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掠过,游敏抿住了嘴。
“阿敏,现在你想怎么办?”
艾子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我救他,是多管闲事,挨刀子挨砖我认了,这些,我不找他。”
游敏见手臂已经包扎完了,就收回手,把浴袍穿好,“但是该找的,我也不会落下。”
“他病了,脑子不好用,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艾子明淡淡说。
游敏笑了一下:“我又不要他的脑子。
你总不是说他疯了,疯癫起来扮娘们去勾搭汉子?要真这么欠操,你可要看牢了,不然总有一天轮到你给他收尸。”
艾子明听完没吭声,抬眼望了眼游敏:“要是真的疯了呢,你能当被狗咬了一口?”
游敏被噎了一下,半天才神色古怪地蹙眉问:“脑子真坏了?”
“时好时坏。”
这就算是认了。
游敏顿时一阵气闷:“操,真是个疯子。”
“你之前是不是对他动了手,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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