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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订的披萨?请签收,五份12英寸披萨,一共89元50分,这是小票。”
他例行公事地说着,将一摞披萨盒搁在杂物狼藉的桌面上。
一个连后脑勺上都是刺青的大高个儿走过来拿起披萨,一盒一盒丢给同伴,然后坐回沙发上,掏出一片大嚼。
雷珀孤零零地站在地板中间,在无人理睬的冷遇中提高声量又问了一句:“哪位负责签收付款?”
依然没人搭理。
他四下顾盼,在墙边破裂的全身镜中看见自己的身影:戴着一顶鲜红色的鸭舌帽,穿着红白条纹的披萨店制服,胸口印着一个歪着嘴竖起大拇指的LOGO。
妈逼的简直傻透了……他不忍目睹地别过脸,心怀隐怒又喊了声:“叫了餐总得有人付款吧?”
之前那个大高个子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带着一脸不耐烦的蛮横之色说:“还不走?等着挨揍吗?”
“你们还没付款。”
努力工作的前罪犯坚持道,“买东西就该付款,你们不能吃霸王餐。”
大高个子像听到个滑稽的笑话,咔咔地笑起来,“嗨,伙计们,听见了吗?他叫我们付钱!
告诉他,我们订了这么久的餐,什么时候付过钱?”
雷珀一听就明白了,这伙人就是故意吃霸王餐,很有可能就是当地的黑帮团伙成员。
如果他之前知道内情,就绝对不会接那个电话号码——可恨的是那些知晓内情的披萨店同事,明明知道他值夜班,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这些混蛋!
他恨恨地想,正打算转身离开,沙发上响起一声尖锐的口哨。
一个留披肩发的男人从扶手边探出头,猥亵的眼神蛇信一样从他脸上舔过,“想要钱吗?没问题,过来陪哥几个玩玩,小白脸儿。”
雷珀清晰地听见脑海中的某种声响,仿佛一根紧绷的弓弦铿然断裂。
他猛地操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金属烟灰缸,准头惊人地朝那个男人的脑袋凌空砸去。
惨叫声中血花四溅。
整个房间惊肃了三秒,然后愤怒地沸腾起来。
至少有四个男人同时向他冲过来,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扑面而至。
对于如何单打独斗,以及在被围殴时以最小的代价保护自己重挫对方,雷珀的整个前半生都在实践这项课题。
监狱里度过的十四年,又为这个技能刷了不少升级经验值,以至于他在公共浴室的墙面与铁管上砸破别人脑袋时,手法越来越娴熟。
他一边奋力回击不落下风,一边迅速朝出口撤离。
但对方人数太多,且都是惯打群架的好手,他渐渐有些力不能支,被一个偷袭的扫堂腿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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