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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愆那低声说,“这事你不必管。”
罗辛却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继续对那黑甲兵说,“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只怕缪亚公主也没办法安然无恙地抵达阿鼻地狱。”
那面孔被遮住的黑甲士兵思索片刻,却仍然坚持道,“王命不敢违抗。
不过此事我会酌情禀报。”
愆那见状,知道自己若是再抵抗下去,未免与阿鼻地狱结仇,与他的初衷不符。
而且他原本就是四子前来,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事情闹大了只怕更加麻烦。
想来若是罗辛等人见了阿奢亚王,应该会替他说话,倒不如先屈就一番。
他于是将斩业剑插回背后,冷声道,“好,我同你们走。”
罗辛讶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愆那冲他摇了摇头,然后便顺从地伸出手,任由那逼近他的黑甲兵给他的手脚挂上沉重的镣铐。
另一个黑甲兵也接近他,忽然手中出现一只通红的类似蝎子的毒虫,在愆那的脖颈上蛰了一下。
没一会儿愆那便觉得血脉里像有无数小虫在爬,力气在迅速流失。
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意识也变得昏昏沉沉的,那些黑甲士兵见状便一拥而上,将他拖上一只巨大的蛊雕。
愆那的意识昏昏沉沉,似在一片无边黑水中沉浮。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颜非叫他,那声音急切而恓惶,好似一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孩童那样。
愆那挣扎着想要回应那呼唤,可是喉咙里像是被塞入了石头,无法叫出声来。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一种刻有咒符的铁链高高吊在头顶,脚尖堪堪才能接触到地面。
而他的视线所及、四面八方全都是肉,覆盖着粘膜的血肉中夹杂着细密的血管,偶尔蠕动颤抖一番。
脚尖能触到的地面也软趴趴的,粘腻而恶心的触感。
而他背后的斩业剑被拉了出来,被身后远处的墙壁上长出来的某种粘膜状组织层层包裹,像是某种另类的茧一般。
那些连接着斩业剑和他后背各处大穴的神经和血管传来一阵阵酸麻的感觉,说明那些包裹着剑的粘膜有一定的麻醉功能。
愆那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着,四周异常闷热的空气令他上身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汗水,呼吸也觉得有些吃力。
他本是极寒地狱中的鬼,在热的地方并不很适应,体力总会比平时消耗得更快。
他深呼吸几口,试着想要站直身体,那锁链被他弄得伶仃作响。
忽然间前方的肉块被从两边分开,一个披着黑甲戴着饕餮面具的黑甲侍卫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转身便又出去了。
愆那甚至都来不及唤住他。
他被吊了不知多久,却仍然没有见到半个鬼影。
他终于积攒了些力气,用嘶哑的声音喊了几声,却仍然没有回应。
浑浑噩噩间瞪了不知多久,才终于进来一个黑甲鬼,大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便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往他的嘴里灌了点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血糊糊。
他不小心呛了几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问题,那黑甲鬼便又离开了。
如此一连过了许多天日。
没有人同他说话,他唯一能见到的便是那个进来给他往嘴里灌食物的鬼,可那个鬼也不曾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愆那开始怀疑这些鬼是不是想把他困死在这里,会不会就连阿鼻地狱也与酆都串通过了,要把他这个不那么听话的青无常处理掉?
这些混乱的猜想令他愈发焦躁,却又无可奈何。
这视肉制成的监牢里不辨时间,一秒如一年般漫长,一天却又如弹指般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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