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下次再说。”
我突然意识到这男的其实挺有挑战性的。
我不是那种你越不待见我我越疏离你等你一回头就将你擒下的主儿,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的确老套了点。
可我是那种你越不吃这套我偏要跟你玩这套玩到烦死你以至于没我这套你反倒活不下去的人,我就是上赶着对峙你。
昆老头儿曾用过一个比喻,比喻我这种至贱情结:少年对他爱得发狂的嘉宝颤声说,“我想要跟您好,只跟您一个人好,您不能也爱我一点点么?”
嘉宝姐姐听了疯笑不止,“跟你?哦不,不,真的不行。”
可这答案反使遭到拒绝的少年更加激奋。
少年对嘉宝如此,男人对女人如此,昆老对法语如此,我对张一律亦如此。
他越不爱我玩这套,越叫我爱上玩这套,玩定了。
他对我的警告,反倒有那欲迎还拒的效果,尽管这其实非他本意。
他想等下次?那下次他就会挫败地发现他的话基本白说了。
我想得正欢,他又抛出问题,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在想什么?”
我默不作声继续分析:原来这人还有非典型强迫症(自创,区别于普通强迫症的概念)——非要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地照他的步骤来,否则他就不安生。
现在他想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我就不能回答出一个不在他计划内的答案,第一次不令他满意,那第二次我就必须在他的臆想所能及之范围内回答,否则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在想你。”
我大言不惭,因为这是实话。
其实我之前说的不也是实话么。
他显然僵了一下,可他的声音僵中带柔,“现在去哪儿吃?”
“你对女性总是这么照顾么?”
我不答反问。
他反应很快,“想知道什么?”
我甩出安宝的调调,“你的旧事。
你的深爱。”
“你怎么就断定我有‘深爱’?”
我笑了,口气贼贱,“据说张先生视女人如衣服。”
看看他脸色,毫无二致,我继续说,“这样的人,大多曾遭受过深爱的女人的抛弃或背叛。”
这人依然无动于衷,“张一律,”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全名,“我想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他忽然转过脸来,对着我,“你再叫一次。”
“什么?”
“我名字。”
“张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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