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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树,你确定吗?”
秀朗仍然不理会我,他偏着头,从我的腿缝间凝视着立树。
“你要留在这个人身边,当他一辈子的小孩吗?立树,既然你是我的儿子,虽然还小,也应该可以明白吧!
你的恒恒,他有了另外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他的情人,他会像上次亲把拔一样,一辈子那样亲他。
但是立树,他永远不会像那样亲你。”
我愣了一下,完全不懂秀朗这些话的用意。
秀朗继续柔声,
“你留在这里的话,恒恒会永远把你当小孩子,而他身边,永远都会有另一个除了你以外更重要的人。
立树,这样真的好吗?”
出乎我意料的,立树竟然听得异常专心,表情有些似懂非懂,但我发现,他始终防备着贴紧橱柜的背脊,竟微微挺了起来。
我再也忍受不了,浓重的恐惧吞弑着我,我一拳朝秀朗的鼻梁挥去,虽然我知道这样近乎胡闹,我竟然对着要带自己儿子回家的父亲施暴,这事要是登在社会新闻版面,肯定会被乡民嘘爆。
但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但令我惊讶的是,秀朗竟然不动不闪,但他也没有任我击中他,而是在我的拳即将擦过他鼻尖时,忽然向右一闪。
下一秒我的手臂剧痛,秀朗竟然反过身来,俐落地抓住我的右臂,像警察抓抢匪那样,扭着手臂把我压在墙壁上。
我不甘示弱,扭动着身体想用脚踹他,但秀朗很快发现我的意图,他反扭我的双臂,将我整个人压制在地上,我感觉他的膝盖抵上了我的膝窝,然后猛一使力。
“啊……”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冷汗沁出了我的额角。
我扭着膝盖挣脱秀朗的压制,我们就像两只争夺猎物的狮子,开始厮杀起来。
我拖着大概已经脱臼的右脚,翻过身又是一拳,这回秀朗没躲过,擦中了他的脸颊,指甲刮出了一道血痕。
但他很快地反击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整个人摔在榻榻米上。
我眼冒金星,整个天花板都在乱晃。
隐约间我看见秀朗又走近立树,也顾不得尊严了,我一把拖住了秀朗的脚踝。
“不要……”
我的视线模糊,不只是汗水和眼泪,好像还有血水,我想是刚才摔在地上时,擦破了额角的关系。
我声音嘶哑,所有的思考都停顿了,我的眼前只有立树,只有他第一次在门口看见我时,那种旁徨无依的眼神。
我终于禁不住泪如泉涌,
“不要带走立树,秀朗,我求你!
不要带走他!
不要从我身边夺走那孩子!
你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都行,求求你,求求你秀朗,求你放过立树……”
但秀朗没有停下脚步,我的手固执地握紧他的脚踝,他就举起另外一只脚,用力地踩在我的手指上。
我痛得眼角沁泪,不敢相信秀朗竟然这么狠心,或许秀朗真的从没对我狠下心过,所以我才会认识他十四年,却从来看不透真正的他。
“不要妨碍我。”
他平静地说,彷佛陈述一项肯定的事实:“不要妨碍我,恒恒。”
这时立树却有了动静,他猛地从厨房那头冲过来。
这孩子真像他父亲,身手一样灵活,他一下子跳上来,抱住秀朗的手臂,捞起衣服张口就咬了下去,秀朗竟然躲不过。
我以为秀朗一定会叫痛,也怕他一时失去理智对,立树做些什么。
立树咬得又狠又深,秀朗整个前臂都被他咬穿了,血顺着手腕的弧线淌下,一滴滴流到榻榻米上。
令我惊讶的是,秀朗竟然一动也不动,淡淡看着自己的儿子咬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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