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标注的番文均被译做汉字,看起来更清楚。
“此处边卫,乃弘治十八年设立,工部舆图尚未完善。
此图之上,已将卫下各指挥千户所标明。
此事非同小可,绝不容轻忽。”
赵榆说话时,顾卿令人取来五名壮汉供词,直接递到杨瓒面前。
“杨侍读可细观。”
杨瓒略有迟疑,没有马上接过。
他同厂卫交好,到底不属于“系统内部”
人员。
如果只是顾卿在场,自无大碍。
有旁人在,还是南镇抚司佥事,这么做合适吗?
“无碍,杨侍读尽管看。”
赵榆笑笑,着校尉送上纸笔,选最细的一支,状似要临摹下整张海图。
桌上不够施展,直接趴到地上。
杨瓒嘴角微抽,不得不承认,锦衣卫南北镇抚司能人辈出,从上至下都相当有性格。
“让杨侍读见笑了。”
“不敢。”
杨瓒没有再迟疑,当着两人面,展开厚厚一叠供词。
他确实好奇供词内容。
到底有什么秘密,使得南镇抚司佥事跑来诏狱。
想过多种可能,压根没有想过,顾卿看不懂海图,赵佥事实是他请来的“外援”
。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赵榆一心临摹海图,改正图上几点错误,将临海州县一一勾画注明。
近旁以汉文备注,比原版更为详尽。
杨瓒静心翻阅供词,见到番商买通府衙通判,暗中走私货物谋取暴利,并为倭寇传递消息,帮海盗销赃,不禁愤气填膺,恨得咬牙。
翻过两页,看到番商意图偷盗海匪藏宝,抢挖倭人银矿,狠坑昔日“贸易伙伴”
,又觉好笑。
王八配绿豆,破锅陪烂盖。
不管海盗还是倭人,遇上这几个见钱眼开,除了金银什么都不认的番商,落得个血本无归,赔得当裤子,都只能认命。
自己怪错事做多,不积德,怨不得旁人。
“人才啊。”
私通倭人固然可恨,但能掉头坑对方一把,也算是将功赎罪。
善加利用的话……
杨瓒托着下巴,双眼微眯,嘴角轻勾,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顾卿频频转头,眉尾几乎飞入鬓角。
赵榆停下笔,仔细打量杨瓒,眼神微闪。
笑成这样,是想坑人,还是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