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就要落山了,晚一步我就扒你的皮!
喝你的血!
抽你的筋!”
——哼,这个只有三根毛的老怪物!
清乔一边腹诽,一边迈开步子悻悻朝山下走去。
远山霞雾,落日鲜红,这将是西陵派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一入离三堂,阮似穹清风伴月的笑容抢先映入眼帘。
“今天的份打完了?”
他正坐在雕花窗旁饮茶,怡然自得,很是享受。
“没。”
清乔晃晃脑袋,将箩筐从肩上脱下来,“猪草没打回,倒是打回一个老妖怪。”
“哎哟!”
竹筐里伸出一条细腿,狠狠踹了她一脚。
“师傅,出来吧。”
淡淡一声唤,阮似穹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清乔不由得瞪大双眼。
“……呜呜呜”
箩筐里传来阵阵暗哑的啼哭声,凄婉哀切,“呜呜呜呜……”
“出来吧!”
阮似穹叹口气,面上有三分无奈,“你溜出关偷采蓝彩毒菇的事,我权当不知道,也不会告诉长老们。”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影从箩筐里迅速蹦出,似离弦的箭一般蹿到阮似穹跟前:“说话要算话,不许反悔!”
“我几时骗过你?”
阮似穹莞尔。
“——好徒儿,真是挖的好徒儿啊!”
张四丰立刻紧紧抱住爱徒的大腿,一脸心满意足,快乐似神仙。
“……不过,您也老大不小了,行为还是要检点些。”
阮似穹拍拍他的背,“不要老想着讨好那‘毒辣小牡丹’,人家毕竟是五毒教的宗主,身份地位高……”
“挖对她一见钟情嘛!”
张四丰一声嚎啕,眼角飙出两滴浊泪,“她是江湖八十岁以上九十岁以下级别最受欢迎老太太,挖也是情不自禁!”
“感情这种事,不可勉强……”
阮似穹再好言安慰几句,忽然想起屋子里还有人,不由得抬头一望,只见顾清乔眼露鱼肚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濒临晕厥昏昏欲睡的异形异状。
“这位是甘小乔,师傅,你见过了?”
阮似穹失笑,将张四丰轻轻拉起,正面对着清乔。
“哼,王天山的破弟子嘛!
没本事没品味,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一旦对上其他弟子,张四丰又表现出那付雄赳赳气昂昂的欠扁掌门模样。
“嘴上无毛,总好过痣上长毛!”
清乔想起哈佛书院里偷看的《西陵派掌门回忆录》,不由得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