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见不过数日,康熙便似乎清减了不少,想来是为胤礽之事耗尽了心力,便道:“皇阿玛,储君之事固然要紧,但皇阿玛的龙体,才是此刻的国之根本。
望皇阿玛务必多加保重才是!”
康熙略觉有几分宽慰,便笑着点点头,道:“朕虽皇子中多,想想稍长的皇子之中,也唯有你二人能教朕略略宽心了。
然而胤褆秉性躁急愚顽,胤礽又……哎,胤祚早殇,胤祺胤佑虽性情敦厚,然终归不堪大任,至于胤禩……”
说到此,康熙面露嫌恶之色道,“此人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曾意图谋害太子,用心竟险恶至此!”
胤禛闻言,心头微微收紧,然而面色却只是一派平静。
他想起胤禩曾说过,他能感到皇阿玛对自己的偏见,所以纵然出身不佳,他也想倚靠自己的能力,做到出人头地。
只可惜,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罢,胤禛暗暗想。
胤褆查明张明德一事并在宫中宣扬开来的这件事,自己也是临近了才得到消息。
然而,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胤禩。
毕竟在这深宫之内,人,永远只能为自己考量。
念及此,听罢康熙一语后,他起身一礼,郑重道:“我等所求,惟愿替皇阿玛分忧解难而已。”
康熙闻言即是宽慰,露出这些时日来稍有的舒心笑意。
待到二人告退之时,胤祉忽然走到康熙面前,拱手一礼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罢侧过脸看了看胤禛。
胤禛立即会意,当即道:“那儿臣就先告辞了。”
待到房中只余二人的时候,康熙见他忽地伏跪了下来,便急忙问道:“何事如此郑重?”
“求皇阿玛准儿臣前去探视胤礽。”
胤祉以额贴地,将每一次字都说得清晰可闻。
“什么?”
康熙猛地站了起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么?”
“请皇阿玛息怒,”
胤祉在地上一动不动,道,“儿臣只想看看他情状如何,唯此而已。
皇阿玛若不放心,可派人同儿臣前去。”
若非素知胤祉无政治野心,凭方才那句话,便足以将他幽禁起来。
康熙稍稍平复了心绪,道:“朕知道你同太子交好,只是此刻,他已是罪人,朕不欲你因他而受到牵连。”
“皇阿玛……”
“不必说了,朕意已决。
你去罢。”
“嗻。”
胤祉默然片刻,只得撩起衣摆,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