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伸掌成爪,锁住沈寒山的肩臂……
她卸他一只胳膊又如何?受点皮肉伤,但寻个正骨的郎中,也是很方便医治的。
就在苏芷施力的刹那,沈寒山忽然开口了:“芷芷,你曾说过,你想父亲,对吗?”
听得“父亲”
一词,苏芷怔忪。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为何一直跟着你?”
“……沈寒山,我没工夫同你打哑谜!
有话就说!”
“你父亲,救过我的命。”
“什么?!”
沈寒山忘不了那个被火焰吞噬的夜晚。
他尚才八九岁,青黄不接的尴尬年纪,既不能如兄长们一般独当一面,又不能似父亲一样庇护一家老幼。
他只能看着所有人为了保全他而牺牲。
所有人都说,活着是一件好事。
唯有沈寒山知道,活着是一桩苦难事,苦到他连话都无法说出口。
是苏父救了他。
为什么是他……
沈寒山不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所以他很少提及往事。
他总笑,因为不笑就会哭。
沈寒山,没资格哭。
他像是想证明什么,再次同苏芷道:“我再衣冠禽兽,也不可能害我恩人之女。”
他只是想同苏芷表忠心,他只是想告诉她——他没有坏心。
沈寒山努力把心肝都剖出来给她看了,只盼苏芷信他。
苏芷没说话,即便她很想告诉沈寒山,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止这一桩。
最紧要的是,她同他是政.敌,绝无交好的可能。
她想甩开他,有百八十个理由,白日里选的那个,不过是其中很小一桩罢了。
沈寒山不知这些隐秘心思,他只当自己的诚意不够。
他思忖一程子,又道:“今日我赶去刑部翻阅地方案牍记录了,案卷中曾记载,在三十年前,桔花县曾出过一桩拐卖孩童案,凶犯正是用布老虎玩意儿引诱孩童进入囚人的密室。
不过凶手早在二十五年前被当地县令缉拿归案,且在菜市斩首示众。
同等的作案手法,又怎会再次出现于京城?总不会是杀人犯的鬼魂归来复仇了?”
沈寒山径直同苏芷说起了今日调查结果,他借机深挖此案,也就是在给苏芷递上投名状——他不是天子门生,亦不是官家走狗。
他不会尽早了结此案,以讨天子欢心,而是会顺从苏芷的心意,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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