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这一日的……不是吗?
不过是口头上的婚约,谢青怎可能为她守身如玉呢?
只是没遇到对的人,谢青宁缺毋滥。
“我知道了。”
沈香释然地笑,“我帮你送过去,若谢尚书有意,我再同他说一下这诗源自哪家的小娘子。”
“正是了,正是了。
多谢沈侍郎相帮,实在是我曾受过对方恩情,推诿不得。”
任平之就差给沈香跪下了,拍胸脯和她称兄道弟。
沈香起初打算回家府的时候,把信笺递给谢青。
可暮色沉沉,她遥遥看了一眼踩脚凳下马车的俊秀郎君,霎时又把信笺塞回衣襟之中了。
过两日是兄长沈衔香的忌日,每年谢青都会和她一块儿前去墓祭。
待这次扫坟归来,她再和谢青开诚布公讲清楚吧?沈家已经多得了谢家很多照顾,没必要再因她之故,耽搁自家的婚姻大事。
即便是沈香自作多情,她也仍要讲清楚的,这般她就不留遗憾了。
也可以说,这次祭拜归来,便是她同谢青正式分道扬镳的日子,往后只论公事,不徇私情。
怎么说呢,总有点寂寞吧。
沈香心里头仿佛被人剜去一大块血肉,隔了衣袍,空空落落的,连疼都闷着,不动声色。
夜渐深了,暮霭沉沉。
晚风吹起沈香鼓囊的袖袍,她被笼罩入暖黄灯光中,露泽恍如沙子一团,将沈香牢牢裹挟其中。
夏日本该是燥热的,偏偏今晚起了风。
谢青远远见到她,招了招手,唤她过来:“小香不进府吗?为何在门下等候?”
他说话嗓音很轻柔,瞥向畏首畏尾的门房小厮时,眼中却流露出少有的不悦。
门房战战兢兢告罪:“小郎君息怒,小人请过沈郎君入府吃茶了。”
沈香忙帮人辩白:“是我要在门口等您,横竖只是一句话的工夫,就不劳烦府上设茶寮了。”
谢青很卖沈香面子,既有她作保,也不再苛责下人。
“刚下值,你还没用饭吧?”
“是还没有。”
谢青颔首:“同我来。”
他在前头引着沈香的路,后者却踌躇不前。
谢青回头,笑望她:“不愿吗?”
郎君实在生得好看,那一双凤眸上扬,连同嘴角一齐含笑,直把人心神都看恍惚了。
沈香被蛊惑了一般,咬了下唇:“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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