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宁寿堂见礼是认亲礼,这次却是自家亲戚给孩子见面礼,很正常。
不过,这个礼可不普通,石初樱看了刘氏一眼,刘氏自然不笨,挥手道:“我们自家娘们说话,不必伺候了,都下去吧。”
并给自己的大丫头橘枝使了个眼色,橘枝立刻带着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则守在了门外的廊子下。
石初樱打开上头一个盒子,里头是一根淡绿闪金的绦带,绦带上链着一个桂圆大小的同色丝网,里头隐约是一颗蕴着微蓝色的珠子。
石初樱招招手,“宴哥儿,过来!”
那小儿转头看看他娘,见刘氏微微点头,便过来依到石初樱的腿上,软软热热的小身子还带着奶香。
石初樱是个连小老虎都能养大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这样有教养的小孩儿,所以,楚宴乖宝宝得了她的青眼。
她拿起丝绦给楚宴系到脖子上,并把那个珠子提起来给他瞧过,说道:“宴哥儿记牢了,这个是避水珠,要一直带在脖子上的,不能摘下来哦,也不能给别人!
这根绦子也是水火不惧的,有了它,一般的火势也靠不近你,所以,也不要换绦子哦。
不过,烟气就不能避了,你要自己小心哦。”
刘氏听了大惊,这个太贵重了,不对,是太珍稀了,简直都只在戏文里听说过,实际上哪里会有?这要是真的,可是举世难求。
“这怎么使得?他一个小孩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刘氏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小女儿掉下来,吓得小姑娘一手握着糖棍,一手抱紧她娘的脖子不撒手了。
简直委屈得不行。
“不碍的。
这个虽然难得,白搁着也是浪费,小孩子淘气,正好求个太平。”
楚宴虽然年幼,但长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儿,也是个小人精了,当即郑重地点点头,用肉乎乎的小手把丝绦连同避水珠一起塞进衣裳里,还拍了拍胸口。
两个大人都感到好笑,不拍人家还不知道,这一拍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石初樱又拿出一个同样的丝绦,下头是个淡金色的小珠子,给小姑娘系了,“这个是颗避瘴珠,一般的毒物、瘴气都不能避开,我看容姐身子弱些,这个给她戴着吧。”
又把一颗避火珠给了上学去的安哥儿。
现在几个孩子还不知道,这份礼物在他们以后的人生中,曾经几次挽救他们的性命,甚至成为传家之宝。
刘氏抱着容姐站起来,朝着石初樱福了福,哽咽道:“弟妹,这么重的礼,嫂子却不想推辞了,腆着脸代孩子们收下了。”
石初樱扶了刘氏坐下,笑道:“嫂子不必客气。
我听楚溆说,自打公婆去世后,他和大哥相互扶持才走到今天,后来又多得大哥和大嫂的照顾。
很该感谢大哥大嫂才是。”
石初樱可不是随便大方的人,她能拿出这样的宝物给楚洌的孩子,一个是她觉得这几个孩子教养的都挺不错,再就是楚溆从小失去父母后,完全是跟着哥哥相依为命的。
虽然他们还有祖父在,可年老体迈的祖父哪能事事照看周到了?
在这样的大家子里,叔父都是亲的,可也都是有利益纠葛的,他们两个不过是失怙的孩子,又逢战乱,能安稳活下来都是不容易的。
更何况楚溆自幼在山中学艺,家里全靠小哥哥楚洌一个人维持着,保护父母的遗产,争取二房的家业,给在外学艺的弟弟争取用度,哪样不是靠小哥哥楚洌?而楚洌其实也不过比楚溆大三岁而已。
十一二岁的他不但自己要成长,还要给弟弟承担起父亲、母亲,外加兄长的职责。
这一切直到楚溆及冠之前下了山,才算有了一个能够分担的人。
即便成年后有了爵位,楚溆和石初樱的亲事也是楚洌多方操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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