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本【】朝的传国玉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先帝知晓有人既然敢弑君,便会敢矫诏行事,于是才在中毒之时,将玉玺暗中交由我来藏匿,直待群臣商议,且为先帝昭雪后,请真正的新君名正言顺继承大统,再予以交还。”
双手捧着玉玺的景虔眼中有种高洁的崇敬,仿佛真是萧蔚把臂受托一般告知一切。
玉玺一出,旁人狐疑的心中也有了落锤的最后一音。
是啊,假如玉玺给了景司徒,那给太子的手谕,岂不是伪造?更何况若是要另立新君,只需用这一方玉玺即可,然而景司徒却一直未有动作,言语中还提及群臣议定新君,便是光明磊落没有滥用之嫌,岂不是年高德劭大局为重?
这样一来,孟苍舒方才的话语,便全无了意义。
可是景虔却看到,孟苍舒的眼中没有一丝慌乱。
甚至有笑意转瞬即逝。
他来不及震惊,只听对方踱步而出,曼声道:“敢问景司徒,先帝是何时将此玉玺交由你手?”
“宫宴完毕,中毒当晚。”
景虔冷静对峙。
“那么这样说来,在此之后,自称圣谕的所有诏书都是伪造?包括太子的那份?”
“正是如此。”
“你不会是想说圣上给太子的是一份口谕吧?”
孟桓冷哼嗤笑。
此时口谕全无力度,无法与加盖玉玺的任何文书相争,如若这般说,反倒落了窠臼。
“太子所持,的的确确是口谕,乃是先帝亲授,因中毒之后,先帝已无力再书写密旨上谕。”
孟苍舒不顾众人非议,仍是坚持方才的言论,可是此时形势似乎已然急转直下,萧玉吉的手心不知出了多少汗,却不敢握拳露出怯意。
即便他们事先早已谋划妥当,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仍是不敢有分毫的掉以轻心。
“我不知道景司徒的玉玺是何处得来,又如何得来。
我只知道先帝也不是平白无故给了太子一句口谕,还有一样东西,此刻正在太子殿下手上。”
孟苍舒看着景虔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什么?”
有人等不及了,跳出来不顾礼仪发问,其余官吏的窃窃私语声音已经全然消失,同样消失的还有后宫众人的低低哭声,仿佛众人的心跳声在殿内汇成了一道音流。
千钧一发之际,孟苍舒却未有回应,他仿佛忽然醒悟一般,朝先帝梓宫扑了两步,跌跌撞撞心痛至极,跪地涕泣:“先帝啊……这些国之重臣,停尸不顾,虽未束甲,却只做权势之争,敢教天颜至此瞑目吗?”
“你到底在刷什么把戏?”
孟桓觉得今天孟苍舒的行为举止实在怪异。
但他不知道,这是一个信号。
同样感觉的还有景虔,以他对孟苍舒的了解,此人绝对不会贸然做出这般无状的举动来。
他们没有等来孟苍舒的回应,等到的却是杨皇后这时自人群中走出,她仿佛是哭了一整夜般憔悴支离,纤细的身躯仿佛已经不能支持丧去皇帝与丈夫的悲伤,无有脂粉,素面尽是未干的泪痕,她盈盈的身姿教人看了便有几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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