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神医飘了我一眼,淡声道:“世俗事,老夫不予理会,你们自行去查。
时间到了,你看好了我拔针的次序,千万不能错拔,否则伤及性命。”
闻言我心神一凛,立即敛去诸般疑惑,集中精神盯着。
可能是对一件事太过关注以至于脑中印象深刻,当沐神医一一拔出插在宋钰身体里的银针时,我居然能清楚得记得是按照扎入时的顺序。
然后这些位置在脑中形成一条脉络,对于习武的我,立即了然这是人之经脉的节点。
看沐神医在银针都拔出后,拿了一块布在一根根将银针擦拭,随而再放回那个布袋中。
却是递到了我手边,道:“今后这副银针你保管着,记住每隔三天无论用与不用,都得将银针擦拭一遍,一周之内需得浸入酒液中一次。”
我大吃一惊:“当真要把它给我?可是我对行医之事根本一窍不通啊。”
“不用你通,你只需记住我刚才的针法顺序。
另外子渊若无碍,平日里他自己能扎,交付于你只是备一时之需,怕再有这般情形出现。
不过,能不用此法最好还是不用,多用只对身体有损。
不过刚刚老夫为其诊脉,倒发觉他体内似有固本之气了,也亏得有那这次才不至于损耗太过,老夫也才首肯为其用银针续气。”
一时间这神医老儿给的讯息太多,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需得好生理理。
首先他的意思是子渊以往就经常为自己扎过银针,所以看似将那布袋交托于我,其实是交给他,而让我记住刚才的针法顺序,主要是防范像今天这种子渊不省人事的情况。
然后又道这种方法其实是伤及身体的,不能多用,什么固本之气我就不太明白了。
突的心中一动,会不会是之前我给他服用的那雪丸的效果?
我这边兀自思量,沐神医却是站起了身,神色变回淡漠清冷状对我说:“天快亮了,你给子渊换上衣裳准备准备吧,他既认可了你,想必自有你的好,今后你们夫妻当要互相扶持。
世俗之事老夫不便过问这就告辞了,待他醒了后只需与他说:无论何事,先以命为重。”
见他言罢转身就走,我心上一急竟从床内撑坐起来追问:“那他何时能醒?”
那边厢头也不回地答:“半个时辰后。”
声落人已到了帘门外,看得我不由叹气,有必要那么急着走嘛。
不过半个时辰,怎么也该与宋钰碰个面呀。
回眸而视时忽然想起刚才沐神医的话,我和他何时成了夫妻了?视线瞥及他被除去在一旁的红袍和我身上皱得不行的红裳,还有那边小几上被劈成两半的凤冠,无语凝咽了。
想必无论谁这时候来看得我俩这副光景,都能作那想法吧。
可实际上...我和他几乎假戏真做,却又连假戏都没完成。
我的胡思乱想是被外屋小刀的询声打断的:“方便进来吗?”
垂眸撩了眼已经盖上我的棉被,却仍沉闭着眼的宋钰,略一迟疑应:“方便。”
于是小刀掀开帘子入内,快速扫过我们后就问:“你能起得来不?公子说他们在昨夜行事后必在天亮之后来查探结果,这时公子还没醒,恐我一人难以应付。”
那沐神医倒果真厉害,之前我头疼欲裂,全身都不能动弹,只不过被他用银针放走了余毒片刻,我已经能够起身了。
就只是脚步略微有些虚浮,运转了下真气只觉胸腹处隐隐作痛,内力无法使出来。
心头略沉。
在小刀的帮助下,他为宋钰换上了素日穿的白衣,又将屋中痕迹清理干净。
而我也将那染了血迹的红裳给脱下,和着他的那件一起用布包了包塞进衣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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