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水盗这般厉害,就像夺了人的魂一般?”
紫雨抱胸倚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
紫鸳却是瞥了她一眼,暗嗔一声,“你真以为谁都像你有一身武艺傍身?那可是官家的千金小姐……”
紫鸳转头看了一眼庾十四娘那方,见她盯着烛火,神情有些怔忡,这才小声道:“我听丹儿无意间提起,那日水盗一下上了他们的船,真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为保贞洁,她与小姐最后不得已跳了船,这才上了小沙船……想来求生不易,如今有几分惶惑也属正常。”
长安在一旁听得暗暗摇了摇头,恐怕这批水盗不除,庾十四娘心中难安,长此以往怕是会成了抹不掉的阴影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众人的目光不由转向了舱门,神情都是一紧,难不成出事了?
紫雨小心地开了门,见着是白墨宸的小厮,身后自然跟着他这个正主,不由屈膝一礼道:“世孙怎么晚来寻我家小姐,可是有事?”
紫雨这话一出,长安也不由一怔,赶忙转过头看向庾十四娘,只见她有些惊讶地站起了身,脸上一红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
“沈姐姐,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长安的舱房连着的小间便是紫雨与紫鸳的房间,庾十四娘是想暂时在那避一避,那一日狼狈相见是迫不得已,如今再不避讳那她成什么了?
虽然私心里庾十四娘还是想再见一眼白墨宸,但长年受的教育在那管着,这种不知礼数的事情她也不会刻意为之,还是要顾着自己的清誉与名声。
“好。”
长安点了点头,也不强求,白墨宸对庾十四娘是外男,按理说应该避讳。
庾十四娘带着丹儿连忙进了隔间的小舱,紫雨这才让开了道来,白墨宸当先踏了进来,见着长安爽朗一笑,“见着表妹舱里的灯还亮着,这就来打扰一番,你可莫怪!”
“哪能呢,反正我也闲着睡不着,表哥坐!”
长安让出位子来,白墨宸大方落坐,见着方桌上两杯茶盏,目光再向隔间一扫,那里果然有人影晃动,心思一转,白墨宸便能猜到是谁。
“表妹有客人,我这番前来岂不打扰?”
白墨宸挑了挑眉,他倒是挺乐意与长安闲聊,无论见识谈吐都觉得对味,也算是这趟乏味旅行中唯一的安慰了。
长安也转头看了隔间那半掩的舱门,不由点头道:“这个夜里,怕是谁都睡不安稳,庾姑娘来寻我谈谈心罢了,难道表哥不是如此?”
“既然是这般,相请不如偶遇,怎能让庾姑娘一人独处小舱,若是不介意,请出来一同坐吧。”
最后一句,白墨宸倒是向着那小舱问了一句,话语坦荡落落大方,倒不会让人想到其他。
长安淡淡地抿唇一笑,白墨宸本就是随性洒脱,如今没有长公主在前,和同龄人相处,怎么也少了几拘束,或许此刻的庾十四娘对他来说便只是像一个小妹妹吧。
小舱里踌躇了一阵,听到衣裙布料的摩擦声,想来再过推脱便显得矫情,庾十四娘这才露了张透着粉红的俏脸,对着白墨宸盈盈一拜,道:“让世孙见笑了。”
“这又不是在府中,庾姑娘无须多礼。”
白墨宸摆了摆手,长安走了过去牵起庾十四娘的手,俩人坐在榻上,倒与白墨宸隔了一段距离,只庾十四侧了侧身子,将面容隐在烛光的阴影里。
“今夜咱们便行经渠江水域,庾姑娘可记得当日就是在此地遇到水盗的吗?”
白墨宸收了笑脸,眉目间渐渐泛起了一抹凝重,虽然今夜的布防由沈平一手操持,但他也在一旁听着,关键时候也能提出自己的意见,只是不知道这样严密的布防会不会让那些狡猾的水盗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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