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只是淡淡瞧我一眼,随即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药包上,眼神变幻不定。
我等了片刻。
旁边树梢上一只肥雀啾了一声,我抖一抖手腕:“哎你快拿着啊,我手酸。”
她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我,有一瞬的恍惚,又突地转冷,声音也冷如寒冰:“烦请姑娘转告他,我不需要他的东西,任何东西。”
“哎——”
来不及拉住她,木门已在眼前砰一声合上。
沉默了会儿,我对着紧闭的院门道:“不管你要不要,东西我是送到了,其实江胡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他带在身上很多年了,只是现在送给你,你也用不上了。”
我顿了顿,语气平静:“他想送你的是一件蓝裙子,你应该记得是什么样的。”
说完这些,我将药包放在门前地上,转身离开。
但一时竟忘了受伤的脚,自以为转身的姿势洒脱如行云流水,行云流水地一脚踩下,结果疼得一头毛都竖起来。
单脚行走委实考验人的体力与耐力,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倒罢了,但在碎石铺就的花间小径上,就得仔细考虑每一步的落脚点,否则一个不当心,连仅剩可行动的这只脚都要崴掉。
气喘吁吁蹦了良久,一回头,才发现其实只走出了三丈远,立刻癫狂地原地抓头发。
就这样几步一歇,不知走了多久,猛一抬头,差点整个人惊飞掉。
师姐操着手靠在廊下,目光悠悠瞥一眼我身后的小院,再悠悠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咸不淡道:“你这是背着我,出来与人私会?”
无暇理会她的话,我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颤巍巍伸出手:“快,快扶老子一把。”
师姐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我一顿,语气娇柔:“好姐姐,你快扶一扶妹妹啊……”
师姐:“……”
君先生检查过我脚上的伤口,捻着胡须说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然就得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他和君卿就只好将我丢下,先行一步云云,我趁他转身之时,默默掏出一包泻药,倒进他的茶杯里。
回去的路上,我伏在师姐背上胡思乱想,君先生的话提醒了我,想到过几日便要离开扬州前往苏州,若是一切顺利,我们将从苏州绕道徽州回娑罗山,这意味着君卿马上就要同他的心上人分别,并且下一次相见还不知何年何月,最坏的情况就是苏迭已被他哥搞死,此番分别就是永别,但是让君卿留在苏家……搞不好他死的比苏迭都要快。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竟然是即刻就让他们洞房花烛,哪怕两家长辈不同意,好歹人也睡到了,不亏这一场痴情。
我拍拍师姐的肩膀:“师姐,你有春药可以借我两包么?”
背着我的人脚下一滑:“你要春药做什么?”
我道:“这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人吃啊。”
想了想,不放心地问:“你知道春药多久发作么?这个时辰得控制好,不然中途生了枝节,吃了药却睡错了人,就太浪费钱了。”
师姐将我扔到床上,居高临下道:“你想睡谁?”
我正在思索该如何制定这计划,闻言愣住:“啊?”
她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猛一把将我压进被子里,还小心避开了我受伤的右脚,而后一手撑在我耳边,一手搂住我的腰,将我的身体用力贴紧她,嘴唇几乎就要挨上我的嘴角,带着淡淡蛊惑意味道:“我每天陪你睡,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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