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永远闪闪亮亮,透着少女的灵动。
在俯仰旋转之间,平直凛冽的锁骨和肩线露出,温柔如花瓣上的露珠,又似白浪拍打着崖壁。
都是水,既翻江倒海波澜壮阔,又静谧无声清澈宁静。
一曲终罢,连萦绕的余音也散去,牡丹园里却安静无声。
日头照着骆银瓶,又照着她身后的牡丹花,远耀眼过星辰的亮光持续闪烁,透过花丛,安静又有力地落在丛后高高悬挂的牌匾上:国色天香。
后来,也是碧云先生告诉骆银瓶,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觉着《凌波》就是她,她既《凌波》。
排在骆银瓶前面的二位。
第一位求稳,跳了普通的胡璇,除了左右转如飞,再无其它亮眼之处。
而第二位一心想超过第一位,博个大的跳了《霓裳羽衣曲》,结果出现失误。
骆银瓶成为最终的第一,牡丹花神。
碧云先生挽留她在洛阳跳舞,骆银瓶却想先回家见家人。
碧云先生问道:“骆娘子不打算再跳舞了?”
骆银瓶道:“跳自然会跳,但是喜好不是生计。
我回家与爹娘弟弟在一起,也许一年半载后,技痒了,会来洛阳找先生,跳上一两回。”
碧云先生听完,含笑着递给骆银瓶一打写过的纸。
骆银瓶攥在手里,只扫一眼:“这不是参加群芳大会时签的状子么?”
现今都赛完了,重拿出来看,有何意义。
碧云先生叫她再仔细瞧瞧。
骆银瓶再研究,才发现这不仅是状子,还含着一份契约。
碧云先生引荐她参加群芳大会,而她需在结束后在洛阳跳舞演出,所得抽成,与碧云先生五五分。
她签过名姓,画过押,这是个哑口黄连亏,告上衙门也是碧云先生赢的。
第14章第14章
碧云先生笑问:“已经签了,难不成骆娘子是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
“呵,白纸黑字我骆银瓶签了,自然会信守诺言,言出必行。”
骆银瓶立马回应道。
就这样,骆银瓶寄钱去江州,又托人捎信去家里,自己则留在洛阳,跳舞为生。
她在回雪和游龙皆有演出,依照碧云先生的安排只跳《凌波》,场场满座,一票难求。
当时国家最有名望的宫廷画师顾老还乡,途径洛阳,观骆姬《凌波》,连观三日,禁不住为她作画——可惜不久后顾老便仙去,画也流落遗失了。
骆银瓶名气越来越大,除了舞舍外,碧云先生开始安排她参加某些富商或贵人,甚至单独跳给他们看。
骆银瓶自是不肯,只觉这些人肥头油腻,一双眼睛贼兮兮的。
她开始挑地方,挑人,经常罢跳。
而在回雪和游龙,也觉《凌波》跳厌了,竟私自改了上台曲目。
就算跳《凌波》,也随性更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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