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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相识的最初起,他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呵护备至,温柔得惹人起疑——不是没有疑心过,可是,疑心了又能如何?这样细密的温情是天罗地网、防不胜防。
早先在巴陵时就想挣扎,自己不是半途折回,甘愿一步步沦陷了么?快一年的朝夕相处,朝朝暮暮一睁眼就是他、一抬头就是他、一转身还是他,直到梦里病中都是他……因此一发不可收拾,当不甘掉落情网的最后一根防线绷断,他下坠得比谁都快。
然而,在无边无际的温柔里,他捕捉不到伽蓝的心思——伽蓝没变,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更令自己不安。
该怎样才能确定他的投入?也许该自己先投入多一些?
“伽蓝……”
红生按住始终在自己心口按摩的手,不想让旖旎的春情继续往治愈的方向发展下去,“我已经好多了。”
伽蓝望着红生恢复红润的面颊,心里不知不觉就涨满暖意。
红生伸手抚摩伽蓝的脸颊与耳廓,轻声低语:“你别总顾念着我。”
说罢人也凑上去,吻住伽蓝想申辩什么的唇。
怎么可能不顾念你……伽蓝顺应这个吻,将话咽回口中。
他的双手滑过红生圆润的肩、小巧的乳粒、细致的腰线,一路扪摩捻弄,张唇吞下他急促的喘息。
——怎么可能不顾念他,第一眼,他就成了自己寄托回忆的人;他的音容笑貌,怎么都藏着韬的影子,凝停时一切都不甚像,可一旦顾眄起来,一切又都那样生动。
不但顾念他,甚至挖心掏肺要对他好,把十四年来想对韬做的,全都“偿还”
给他。
他要对他温言相向,随意说笑话;他要替他穿衣穿鞋,侍奉汤水甲煎;他要倾尽所学让他颤抖尖叫,让他知道其实自己每一次都很舒服,是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忍得像条死鱼……
不再执拗不再作对,他多想他能够再活回来,叫自己一声佛奴,听他坦白心中有多少在意多少想念,然后笑得像朵盛放的桃花。
可他回不来了。
心底一次比一次更明白——眼前只有眼前人,怜取眼前人。
伽蓝睁开眼睛,眼前是他的绯郎——细柔如白茅,孤高而自怜;这样的人不够强大,并不适合拿来疗伤,然而他单纯、敏感,一旦放开就坦率得可爱,这些都是与韬截然相反的品质;他不会左右他的情绪,不会逼他去喜欢去接受,所以这一次,他投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眼前人呻吟已乱,全身正浮起片片飞红,两腿间的欲望不知不觉再次抬头,蓬勃无以自处。
伽蓝扶红生坐起,二人面对着面,上身支撑住一个角度,使各自昂扬的分身可以紧贴在一起。
“伽蓝?!”
红生星眸微睁,愕然看着伽蓝的手将两人火烫的欲望拢在一起,上下套弄。
炽热的紧贴令他血脉贲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分身又在伽蓝手中胀大了一圈,可一比还是显得秀气。
这样直观地看着形状种种,心里又羞又恼又混杂着欢愉,他背靠着伽蓝的腿,呻吟被压抑着,嚼碎了似的一点点从唇角泄出来。
“别光看着,帮帮我,”
伽蓝笑着扯过红生的手,让他细长的手指裹住自己握不过来的空隙,与自己配合,“我抓不过来了。”
红生羞赧地轻笑了一声,与伽蓝一起收拢手指,看着彼此的欲望在对方虎口处吞吐着,缓缓滑出透明的黏液;渐渐地身子越来越烫,他就再也看不清,索性闭紧迷离的双眼,浑身难耐地扭动着,感受十指扣合的崚嶒,将自己的神魂越推越高……
当疾射而出的白浊同时沾上二人胸腹,他们抱在一起浑身汗湿地躺倒,像筋疲力尽才爬上岸的溺水人,连呼吸都带着痉挛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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