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素白亵衣半褪,叶德宣看见红生背上已愈合的浅浅伤痕,更像印证了自己想法似的嘴角一挑。
他就知道这个王爷不简单!
当下伸手往红生腰间摸去,却被人扣住手腕。
“别碰他,”
伽蓝淡淡瞥了眼昏睡的红生,低声道,“他不喜欢这样。”
叶德宣大惊,发现自己虽是习武之人,一时竟也挣不开,只得无奈的望了眼帐外,气恼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伽蓝嗤笑一声,讥诮道:“你也别怪罪谁,外面那小卒已经够尽职。”
于是叶德宣才低头看了眼自己——骑跨在衣服半褪的红生身上,真够暧昧的。
“我说,”
迅速权衡做色狼与做宵小的利弊,叶德宣咬牙道,“你当真大胆,敢坏本将军的好事。”
毕竟食色性也,色狼到底还是狼,盗窃就当真是鼠辈了。
伽蓝差点被蒙过去,待看到地上狼藉的包袱时,好歹人已冷静下来,便反问道:“将军到底在做什么好事?能否为伽蓝解惑?”
叶德宣语塞,尴尬得嘴角一抽,狠劲甩开伽蓝的桎梏,翻身跳下榻:“哼,当真要我挑明了问?”
叶德宣盯着伽蓝,手却撩起红生半长的头发,冷笑道:“这王爷做得好好的,怎么把发髻给剪了?”
伽蓝面色一冷,僵立不语。
“王爷早是行过冠礼之人,剪得这样狠——不该是自己剪的吧?怕是被别人剪的?”
叶德宣撇撇唇,继续道,“虽然他只说要往长沙郡拜谒母家,但我其实知道——因为我曾听……长沙公说,他有个姑姑嫁了燕国慕容氏,生过两个儿子,却是再未与他家有何往来。
如今天下异动,燕国王爷平空出现在晋国境内,还是这派可疑模样——我岂是那样的傻瓜,还好生款待他进我方军营?”
伽蓝沉默了一会儿,坐到榻边帮红生穿好衣服,两眼望着红生并不回头:“我与主人已离开燕国半年之久,不知天下大事,也不想沾惹将军口中说的什么异变。
这次前来晋国是秘密之行,将军也看到我家主人这样子……他很可怜,燕国也难容他。”
叶德宣亦非恶人,想想红生的头发和身上的伤痕,有些动容:“那他来晋国做什么?投奔长沙公?指望长沙公帮他挽回劣势?而且手中不带半点筹码?未免太天真。”
“将军您刺探不出什么来的,”
伽蓝笑着接话,“就像您说的,王爷手中真没半点筹码——若说有,也就是那么点血脉渊源了。
可是在王爷眼里,离开燕国才是必须的,至于为何选择来晋国,只能说,这微小的血缘有时能决定很多。”
叶德宣低头想了很久,末了抬起头来说:“也罢,我且信你说的话。
只是我警告你,王爷此去长沙,最好只是探亲,可别被我知道他撺掇长沙公去做些有的没的来。
长沙陶氏这些年经了不少风波,已是元气大伤,再不能出任何差错。”
伽蓝笑笑,自然不会将话说满:“将军,小人只是一介僮仆,哪里做得了主?”
叶德宣一愣,上下打量着伽蓝,啧啧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倒是在哪里学到的贼把式?派头大得能压过主人去。”
伽蓝嘿笑,解开衣兜,露出一大捧葛藤花来:“将军谬赞,还劳将军指派个人,将这葛藤花捣成汁给王爷醒酒。
另外,既然我们要前往将军的驻地,熟门熟路的,不如将军好人做到底,再派点人马引我们去。”
叶德宣竖起眉毛,斥骂道:“死羯奴!
我去向谁借这般大脸面,还能专门调遣人马做你们向导?”
“小人相信这点小事将军还做得了主,谁敢闲话?”
伽蓝以牙还牙道,“何况小人知道,这夏口城,兵家军户世代聚居,全城老少彼此都熟识,到时候提起在军中与我家主人醉饮狎玩的叶将军,谁人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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