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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前朝医书所载,压按心口、牵引四肢,再……”
“罢了,”
红生忽然觉得有些耳鸣,头越发昏了,便难掩倦怠地打断伽蓝,咕哝道,“你懂得倒还真多……”
“爷,有时候懂得太多,未尝是件好事。”
伽蓝苦笑道。
红生瞥他一眼,未置可否,只拽了寝衣盖在身上:“罢了,我先睡一会儿,待药好了再唤我罢……”
说罢阖上双眼;伽蓝默默替红生放下缁帐,守在床边,隔帐望着他一剪素影,心口忽然便堵满闷闷地痛。
有时候懂得太多,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他如何能知道救治自缢的方法?如何能知道?不过是……自己曾经自缢过罢了……
记忆再次被拽往六年前,他十五岁时的一个秋夜——更漏声滴滴答答,敲击着他闷疼充血的脑袋;四周点着数不清的蜡烛,一簇簇跳动的小火苗滋滋吐着白烟,暖着他发凉的身子,也使涂着椒粉的墙壁散发出微微辛辣的淡香……伽蓝迷迷糊糊自疼痛中醒来,分不清眼前朦胧氤氲的雾气,到底是从锦帐顶上的香薰金球中散出,还是蒙在自己眼前的云翳。
喉咙已痛得麻木,他却十分清晰而危险地察觉到,一根硬物正直直插入他的喉管——他没有吸气,却有大量的热气不时挤进他的肺,伴着呼呼的吹气声,使他的胸腔不得不跟着这节奏起伏。
伽蓝弄不清目下状况,模模糊糊看见从自己嘴中冒出一支芦管,他的鼻子被人捂住,一个阉奴肥胖无须的下巴在他头顶上方一吐一咽,正呼呼往那芦管中吹着气。
屈辱的感觉伴着恶心,使他的眼泪立刻流出来,他开始挣扎,却听见周围人激动得大喊:“动了动了,能动了……”
一道他熟悉又厌恶的嗓音响起,声音里混着喜悦:“继续,别停。”
为什么不停?是要报复他么?因为昨晚他同样拒绝了某根“长管”
进入口中。
伽蓝开始反胃,干呕,竭力扭动着身子。
“按住他,快按住他!”
那声音继续残忍地吩咐。
有人牵着他的头发,使他动弹不得,伽蓝忍不住抓挠出去,手腕却忽然被一个人扯住。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撞进他视野,藏着凌厉狠劲的柳眉下,一双凤眼不掩戏谑:“佛奴,你这次折腾得动静不小啊……”
浑身本能的颤抖起来,他看见了自己最恨的人!
石韬!
他一切痛苦的始作俑者,却在这里欣赏着自己任人鱼肉的窘态!
伽蓝愤怒得低呜一声,胃一翻,剧烈地呕吐牵得浑身痉挛。
石韬脸色一变,慌忙下令:“撤了芦管吧,郎君娇贵,怕经不起这玩意折腾。”
深插入喉的芦管立即撤出,被动的呼吸消失了,伽蓝只觉得胸中一空,一时竟忘了要自己呼吸。
石韬见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禁不住又怜又爱,将他搂进怀里温存道:“佛奴,芦管容易伤人,我来渡气给你……”
满室因这句话突兀地安静下来,阉宦与婢女悄悄退出椒房,四周的明烛也被渐次熄灭……
一室昏暗,石韬捏着伽蓝下颌,迫他张开嘴,将自己嫣红的双唇与他的紧紧胶合——先是缓缓吹气,与容貌相反的力道轻易扼制住伽蓝的挣扎,久了就开始不老实,湿热的舌尖轻轻勾画他的唇线,最后又霸道得深入,灵蛇般挑弄。
“你这算渡气么?”
伽蓝好容易才挣扎开,喘着气却无力挣扎,“只怕反而要被你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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