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还是有些难为情的用手挡住了左眼,“见笑了。”
祝引楼自然不会觉得好笑,他擒住对方的手将其拿开,正视了柳岸左眼上那道从眉毛直直落下,长达三寸的疤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柳岸当年为了救下祝引楼和赫连,被煊宵的爪子划伤留下的。
“事起在我。”
祝引楼脸色凝重,“若不是为护在下周全,白主也不会受此战瘢。”
柳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仍是不肯和对方正视一眼,“若追求起事因,我才是罪人之首。”
祝引楼自然没有认同此话术,但当柳岸主动说起,当初他为了登天解救祝引楼,不惜与煊宵攻下通天塔一事后,祝引楼也沉默了。
“若真追究到底,这事因还是由我。”
祝引楼苦笑,“无能出塔是我,却还要劳烦白主走这一趟。”
“我心甘情愿。”
过去种种其实今日再论起来,祝引楼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是与非早就没有再去追究的意义了。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当是局中人,也不是谁能预料得到每一种可能的。”
祝引楼腿又乏了,抓着篱笆借力站稳。
柳岸默不作声,直接将祝引楼横抱起来回屋去。
“我自己能走。”
“不碍事。”
柳岸把对方放回长凳上后,又蹲下身去将对方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
祝引楼两腿后缩,“这是……做甚?”
“给仙君换双干净的。”
柳岸把满是湿泥的鞋子放置一旁,然后在床底下翻出了一双崭新的布鞋就要给对方穿上。
“不用。”
祝引楼想抢过布鞋,“我自己能穿。”
“我来就好。”
柳岸强硬的抓住对方的脚腕,一只一只的将鞋子给对方换了上去,“初愈阶段仙君切记少动作,有什么事交给我做就可以。”
祝引楼俯瞰着跟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白主为何要为我自降身段做这些事。”
柳岸也不起身,就这么以低于对方的姿势仰视着祝引楼说:“仙君不能接受我的心意,我也会这么做,再之,这也是我弥罪之请应该的。”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白主不必困与过去,更不必为我做到这个份上,在下实在……难以回报。”
“那确实是让仙君困扰了。”
柳岸面露愧疚。
祝引楼更是心里发堵,连忙解释道:“我并非此意,只是深感辛劳白主诚待我这么多年,无以为报实属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