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宁前几天被叫去公社的民兵队了,”
大队长顺口道。
他拿起一根柴火,往炉灶里捅了几下,语气带点骄傲,“别看她年纪小,打猎的本事比几十年的老猎户还强,民兵队这回抓野猪,特意叫上她,说不准没她都抓不到呢。”
谢温时抚摸着狼皮大衣粗厚的表面,语气温和,听不出思绪。
“申同志真厉害,不过,她是怎么认识我的?”
他疑惑似的皱起眉,“我之前明明没见过申同志。”
大队长动作一顿,想起了申宁下午那句“他长得最好看,我好奇。”
他讪讪笑了声,含糊道:“一打听谁最好看就知道你是谁了呗。”
谢知青看着脾气很好,大队长也就没隐瞒,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申宁这孩子性子直,没什么心眼,她听说咱大队来的知青好看,就想见见。”
“这大冷天的,谁下河不得冻够呛?你看她把你救上来,还把你带回自己家照顾,多善良啊。”
“说起来,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命不好。”
大队长说着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谢温时挑眉,声音带上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大队长又叹了声,摇头道:“申宁是孤儿,十年前流落到红江沟的,你想想,那时候她也就六七岁,还没我腰高的那么大一点儿人,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孩子没爹没妈,好在天生力气大,种地不比大人差,也能养活自己。”
“可能是吃多了苦,她打小就脾气凶,打架也厉害。”
谢温时听在耳中,想起那个明亮直爽的姑娘,皱起了眉。
他没想到她是个孤儿。
这样的话,她先前的流氓行为也就有了解释——没有父母教导,不懂男女关系也是有可能的?
申宁情急之下为了给他取暖,扒了他的衣服,是可以理解的?
他想了又想,心情更复杂了。
大队长说话的功夫,火炕也通好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谢温时的肩膀。
“行了,你好好休息养两天,等过几天再下地吧。”
谢温时道了谢,把大队长送出了知青点。
在暖和的炕上睡了一下午,落水的寒气早就散尽,他躺在自己的被褥里,久久难眠。
……
锣鼓敲响,就到了红江沟大队上工的时候。
天际泛白,才刚蒙蒙亮,申宁已经吃完早饭,往地里的方向走了。
她脚步轻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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