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柔软黏糊,像是刚醒。
谢温时一怔,轻声道:“是我。”
下一刻,便听见里面的脚步声骤然加快,院门一开,便看见了申宁那张美艳的脸。
晚上很黑,但她雪白的皮肤自带光晕,朦朦胧胧,珍珠一般。
她笑盈盈的惊喜,“你怎么来了呀?”
说着,手拉上谢温时的手腕,把他拉了进来。
谢温时被她的力道拽着往前,院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刹那,恍惚间,感觉自己是被山间精怪引诱的书生。
如痴如醉,甘愿献身。
他在院子里站定,将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缓缓吞下去。
他道:“我刚才去扫盲班看你没在,想着来看看你。”
申宁一愣,神色顿时心虚起来。
“我不想去了。”
下午的时候,全大队就知道了谢温时因为公社工作,不能再扫盲的事情。
她就是为了见谢温时才去的,他都不去了,她自然不想再去听那些让豹头疼的汉字。
谢温时看不清她的神态,只以为是因为她脚疼。
他声音放轻,低头看她的脚踝,“你的脚好点了吗?”
听见这话,申宁一愣,站在地上灵活坚实的脚一抬,“哎呦”
了一声。
她伸出胳膊搭在他手上,得寸进尺道:“好疼,你扶我进去。”
猫猫就是很会顺竿上爬的。
谢温时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他伸出手,把申宁扶进了屋里。
这是他第三次进这间小屋,第一次进,是落水后被申宁带进来,第二次,是来给申宁道谢,如今第三次,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绪,复杂难言。
屋里的摆设如一,墙上挂着弓箭、砍刀,被擦得干净锃亮,一看就是常用的。
那张他借穿过一次的狼皮大衣,也挂在墙上。
谢温时把申宁扶到炕边,看她坐下,目光不可避免地看到她身后的木头炕箱。
这次的木头炕箱上多了一盏点燃的油灯,旁边是把梳子,红色的塑料梳子,断了两根齿,十分简陋。
他不由得望了望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到脑后,柔软漆黑,浓密得像是一捆密密匝匝的黑绸。
申宁晃了晃脚,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
谢温时却摇摇头,“不坐了。”
进姑娘家的屋子就够出格了,要是再坐人家的炕,那真是耍流氓了。
他递出手里的药膏,已经被他的手温捂热,“这是药膏,可以治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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