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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鳐用受伤的尾巴卷住它,扯了几下都没能将他扯下来。
被死死咬住的鹓鶵鸟却突然动了一下,刚才还一直垂落着的利爪重新抬起,猛地刺入鲨鱼头部。
鲜血像是落雨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撒在海面上,也随风飘去更远的地方。
季鳐扭过头,正撞上鹓鶵逐渐睁开的双眼——灿如黄金,灼如火焰,完全看不到一点儿当年从浩瀚苍穹俯身下来时的温柔的影子。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金碧辉煌的颜色。
那时候,他要是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然后了吧?
再次苏醒的鹓鶵却听不到他的感慨,抓着血淋淋的鲨鱼,抬起另一只爪子,撕开腐朽的破布一样扯成碎片,再毫不怜悯地扔掉。
她的脖子上还流着血,颈椎骨也没完全长好,伤痕累累的脑袋垂落在颈侧,不断地冒起火焰。
“没事了,没事了,”
季鳐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们回家,离他们都远远的。”
鹓鶵垂着头,没有否定,也没有回答。
季鳐只得转身,拉高距离,飞向灯火依旧的城市。
☆、第二十八章、好风来时蓬自张
风刮得眼珠生痛,水面越来越近。
浑身是血的小沧龙昂起头,大睁着眼睛看着她。
她放慢了速度,爪子弯曲如勾,接触水面的瞬间,倏地抓住沧龙身体,提起后高高飞起。
两条金厨鲨紧跟着跃出水面,却没能咬到腾空而起的沧龙和鹓鶵。
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温柔舒展,小沧龙愣愣地抬起头,连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都忘记了,喃喃地开口:“你飞得真高……有了翅膀就能飞起来?”
……
卫遥远睁开眼睛,额头和脖子上都包着纱布,胳膊和双腿也缠着纱布,整个人就跟被竹竿撑着一般,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床头灯调得很暗,暖暖的黄色笼罩在人身上,也罩在趴在一边打盹的季鳐伸上。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抬起手,隔着七八厘米的距离,虚虚地在他松软的头发上摸了一下。
又熟悉又陌生,太阳穴一阵阵抽痛,眼睛酸涩得难受,却完全没有落泪的意思。
季鳐似有所觉,动了动脑袋,缓缓抬起了头。
卫遥远还没缩回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季鳐吓了一跳:“醒了?别乱动,手上还有伤呢!”
卫遥远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腕,慢慢放回到被子里。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季鳐一手撑着床,一手拉开椅子。
卫遥远点点头,忍不住又一次朝他伸出手,季鳐连忙握住:“要什么就跟我说。”
卫遥远挣脱他的手,继续往上,抚上他的脸庞。
季鳐愣了一下,脸蓦然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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