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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太夫人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强行解释道:“伯府市面上花用的银子,被有心之人找来如此陷害。”
徐氏冷笑:“那我女儿做衣裙剩余边角料,也被人宝贝似地捡去,做成帕子强行污蔑。
太夫人,金陵米贵白居不易,但未想到伯府如此豪富,随便买东西便动用成块的银两,竟是直接把咱们这些平素采买用铜钱的人家比下去。”
娘亲威武!
罗炜彤几乎忍不住摇旗呐喊。
银两那般值钱,大周近年风调雨顺,市井人家终年劳碌也不得一块,平素花用大都是铜钱。
常太夫人这般解释,着实牵强。
“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
见太夫人老生常态,徐氏却连个样子都懒得装:“太夫人,今日我姑且如此喊您。
在您眼中,什么才叫尊敬长辈。
作为一个娘亲,任由长辈糟践我一双儿女而置之不理,长辈打了左脸,我还要笑呵呵地把右脸凑过去任由人扇巴掌,这便是眼里有长辈。
若是如此,即便被人戳脊梁骨说忤逆不孝,我也宁愿背负这一世骂名。”
“娘亲。”
罗炜彤眼眶湿润:“太夫人,即便您再恨我曾祖母,可这些年来报复得还不够?祖父比伯爷还要大上五岁,当年曾祖母人在姑苏,事实如何您应该比我们这些小辈还要清楚。
这些年报复下来,曾祖母手心茧子竟是比市井之人所穿麻衣还要厚,难道这还不足以消除您心中那一点不平。”
顿了顿,她闭眼叹息道:“若您还是不平,那边将我们这一支分出去。
从此旦夕祸福我们一力承担,再也不碍您眼,也算成全我们一番孝道。”
说完她直挺挺地跪下去,徐氏也跪在常太夫人跟前。
有罗薇蓉陷害在前,娘俩本可以言辞在犀利些。
然他们名义上还是庶长房,在场诸位贵妇可是嫡支代表,太过强势容易引人反感。
且世人大多同情弱者,不计较陷害之事,只做低姿态,满腹孝心全然为常太夫人考虑,为着她舒心甘愿离开繁花锦绣的伯府,这样反倒让人无法指摘。
徐氏拉着女儿,一字一句郑重恳求:“还望太夫人成全我们这一片孝心。”
客房内一片寂静,还是主人凉国公夫人率先开口:“看这可怜劲儿,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不过今日大家来公府做客,发生这等事,本就是我招待不周,如今我便多嘴多舌说两句。
既然相看两厌,何苦再彼此折磨自己。
且伯府爵位早已传于子孙,连世子都已立下,此时分家也在情理之中。”
常太夫人一点都不想分家,老文襄伯说了那么多话,有一句她还是听进去了。
那孽障如今官做得大,远非伯府可以辖制。
本来以孝道为由,她还能时不时拎到跟前揉搓一番,以解这些年对荣氏铭心刻骨地仇恨。
若是分了家,虽然逢年过节他们还得来请安,可想拿捏也就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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