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忙道:“棠世子,山是你的,需要柴的话,让这些娃崽们去拣,闲着也是闲着。”
“山虽是我的,拣也需要工时。”
容安张了张嘴,想说这点事他们几个抽空就干了,没必要多花银钱。
容棠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用手止住了他,“容安,千万别说你们几个紧紧手就干了,这不是一个人或者一家的营生,关乎整个村子的收益,多少双眼睛盯着。
就像你们几个这样彻夜不眠,又篜酒,又卖酒,熬死累死,村里会同意给你们涨工钱吗?也许一开始你们拼命干,只为了给村里人多挣钱,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多拿,常此以往,身体受不住了,产量低了,会不会被认为偷懒,惹人提意见?”
容安知道因为他们几个人提前上工,已经让不少村里人不满,一心只想多干活,却不曾想会有这后患。
“是我想岔了。”
“一是一,二是二,既然是集体营生,那就要分工明确,账目透明不论何时不让人抓住把柄。
柴可以算集体的,力气都是自己的,谁送柴来该给多少,你看着办。”
容安想通了关节,对村里娃崽们说,“镇上卖柴的一担柴四十斤,只有六文钱,你们去拣柴的话,也一样,二十斤一捆,给三文钱。”
他也算过了,就这些男娃女娃,背个十斤二十斤柴不在话下,多少都能帮衬家里。
娃崽们雀跃,上山掏鸟也是掏,拣个柴还有铜钱拿,不要太划算。
背着容安的时候,春草问容棠,“少爷,你是想帮助村里人是吧?那为什么不直接分一点?我看着每家每户给个两,就能大大改善状况,也用不了多少。”
她左右望望,没有外人,声音更小了,“反正都是老建安伯的银子,想必他泉下有知,也乐意自己的遗产惠及族人,摆脱困苦。”
容棠叹息,“春草啊,之前建安伯就是这样照顾族人,结果养一村子废人,胆气都养没了,伸着脖子等救济,总觉得伯爷不忍心饿死他们。
就连被金家搜刮了这么多年,只因为不想参军打仗,连过继的心都不敢有。
我一来就明确说过,不会像老伯爷一样行事,不想受穷,就干活。
对待族人是这样,对待天下贫苦大众,也是这样,日后你会明白。”
春草仿佛是明白了,就像升米恩,斗米仇,任何关系一旦过了界,时间久了,就成了理所当然,万一哪天不给了,反而遭遇骂声一片。
所以和容家村民既要保持一定亲密度,又要保持着分寸,不要让他们以为可以予取予求。
换句话说,就当普通族人相处,可以互帮互助,不能单方面扶贫。
这样一说,春草就明白了,她可以给村里孩子吃食,但绝不能让他们白得。
“原来在哪过日子都一样,都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春草说着话,把娃崽们摘的辣蓼花倒进竹扁箩,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少爷,这甜酒曲怎么做?”
甜酒曲配方虽然有了,一次没做过的,还是摸不着头脑。
“把大丫喊过来,还有铜钱,以后做酒曲,就是他俩的活。”
对于大丫,他是想小姑娘学个一技之长。
铜钱,则是让他干点正事,挺大个人了,整日跟小娃崽混一起。
大丫和铜钱被叫过来,容棠指挥他们两个,“把花穗子拣干净,留一半晾半干,另一半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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