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目光仍旧恐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那,那是什么”
双手则主动接过宋雁西给的铜钱。
宋雁西觉得既然已经让他们到了祟,那就顺便多说几句,毕竟往后还要靠这贺老板帮忙呢便解释道“过年放鞭炮不是放着玩图热闹的,年兽是真的存在的,只是世道不好,人不好过,一切妖魔鬼怪亦是如此。
年兽出现,必然会有千百万祟同行,压祟钱当然也不是单纯地让小孩子高兴,仔细想一想,你们给孩子的压岁钱是不是太多了,他身上根本揣不下”
她说得如此清楚,父女俩怎么可能还不懂,只是仍旧觉得难以接受。
而且宋雁西说得没错,小儿子第一年过生日,贺先生在国外的一家银行直接给小儿子开了个户头,存了不少钱,当是给他的压岁钱,往后每年如此。
至于家里其他人,给的也是金元宝金生肖等等,都不是孩子合适带在身上的。
所以孩子没有压岁钱在身,就被祟上了身。
这让贺老板一下联想到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却是不容易得这样的病,反而是他们这些人家的少爷小姐,千娇万宠,却偏偏
他一下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明白这所谓的病是从何而来了。
只是仍旧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世间,为什么会真的有这些东西呢
贺老板握着那红线上的铜钱,“那这个,怎么用”
“戴在他身上,小祟自己会走。”
自己用符张炼过,跟大年三十真正的压祟钱无异了。
那东西太恐怖了,贺英男总算恢复了过来,站直了身体,“不能直接除掉么”
“凡事有因果,今年过年记得准备像样的压祟钱,把这个换掉。”
宋雁西说着,朝窗外去,夕阳几乎已经快不见了。
“我先走了,过两日我再来成效。”
贺先生却将她唤住,拿着手里的铜钱,竟然不敢往儿子脖子上挂去。
这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宋雁西一把夺过,往孩子脖子上一挂,便告辞走了。
大抵是见了祟,父女来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以至于忘记问宋雁西的姓名住址。
又加上挂上那铜钱的小少爷竟然肉眼可见地变得精神起来,父女俩一高兴,就越发忘记了。
直至贺太太晚上打牌回来,照例去小儿子,见他脸色竟然变得红润起来,奶妈正喂着粥,吃惊不已,“今天怎么这样精神”
奶妈也正高兴,“往后咱们小少爷都精神,这是好起来了。”
于是连忙将今天发生的一切给贺太太说了。
贺太太又恰巧最是信奉这些,听了不禁阿弥陀佛一声,“这真是仙女,可晓得叫个什么道号若真好了,不晓得要怎样感谢人家呢”
奶妈摇头,“先生和大小姐当时都慌了,给忘记了。
先生本来要出门应酬的,后来因为这事儿,也没去,就一直着咱们小少爷,刚才实在太困,等不了太太您回来,才去休息的。”
此时此刻,宋雁西已换下那身漂亮的旗袍,穿着灰褐色的衣裳和长裤,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摆放着一个账本。
她才吃饭洗漱完毕,陶陶还在她耳边埋怨,“您一个人怎么能出去那么久,天晓得着黑漆漆一片,您还没回来,我这心都要被吓没了,若真在外出了什么事情,可怎好”
宋雁西对陶陶的话却是充耳不闻,只细细着陶陶花了一天准备出来的账目,越是往下,手里的拳头就多捏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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