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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炳成的脸正对着王臻华,一点都没有往常风流公子的模样,他眼睛低垂,睫毛不安地眨动着,手垂在两旁,不安地搓着衣摆,仿佛做了错事一样,满脸都写着不安局促。
王臻华挑起一侧眉毛,这情况跟她所预料的,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王臻华索性不说话,抱臂而立,一副“给你个机会,麻溜自己把错误交代清楚,不然后果自负”
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炳成。
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之下,江炳成很快扛不住了。
江炳成左右看了看,王家规矩严,主子有事说话,方圆百步以内,一个下人使女都没有,他心下稍安,然而想到将要坦白的事,心中直打鼓。
“那个刚才……男人早起时的正常现象,肯定不是针对谁的……”
江炳成小声解释。
这不是她听得那个意思吧?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吧?
这回轮到王臻华的脸都僵住了。
然而在江炳成眼里,王臻华呆滞的脸是面无表情、隐含风雷之怒。
江炳成只当王臻华听到自己被兄弟如此亵渎,而被气坏了,只好一点一点蹭过去,想要拉王臻华的手解释,“好贤弟,都是我的错……”
王臻华条件反射拍开江炳成的手。
江炳成呆呆盯着自己被嫌弃的手,委屈极了,“我真不是龙阳!
今早真的是意外!”
他回忆起早上醒来时搂着怀中人时的情景,表情空了一瞬,等他回过神来,他绝望地抱头哀吟,“老天爷,我一直喜欢的是女人啊,怎么可能……”
江炳成踉跄转身,摇摇晃晃离开了。
直到江炳成的身影消失,王臻华僵住的脸才慢慢缓和过来。
其实往好处想,她身份的秘密没有暴露,这到底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至于江炳成明明比她早醒,却装睡什么的……看在他把自己都折腾糊了,都开始质疑自己的性取向了,今早这事就这么揭过去吧。
王臻华提脚回了后院,风风火火张罗起去山阴县的事。
天爷啊,这汴梁待不得了!
原本李氏还想趁着王臻华考中进士的东风,给婧娘相个好人家,结果这进士名头的热乎气还没散呢,王臻华就被扔到了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当县令,王家门前顿时冷清下来。
李氏气得够呛,比着一天三顿骂那些势利小人。
婧娘本就不放心王臻华自个儿去山阴县,虽然身边有仆从服侍,但她身边到底没个女人操持,现在李氏一颗嫁女心被泼了冷水,婧娘游说之下,李氏不想再留在汴梁看这些小人嘴脸,准备索性跟着王臻华去任上。
如此一家三口都要去山阴县,向叔留在汴梁守着王宅,并照看书局事宜。
婧娘和李氏身体都不是很好,不适合太颠簸的赶路方式,但王臻华毕竟是去赴任做官,而非游山玩水,所以不能陪着婧娘和李氏慢慢走,只好带了几个仆从先行一步,往山阴县而去。
不过,一路上王臻华并不无聊,这次去山阴县,她有两个意料之外的陪客。
王臻华逗弄着一只鹩哥,巴掌大小,尚未成年,通体黑色,只颈部有半圈月牙形的黄色羽毛,叫声清鸣婉转,还能学几句简单的人话,实在是旅途中解乏逗乐之宝。
这鹩哥是她启程的前一晚,程御派人送来的。
程御也没露面,只让人转告了一句:看好自己的小命,别随随便便让人折腾没了。
王臻华对此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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