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人!”
“有人逃跑!
有人逃跑——”
饶是宛遥在场,项桓终于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身后寒光一闪,秦征已抽剑冲到了他们面前。
余飞情急之下连忙大喊:“遮住脸,遮住脸,快!”
他们都是虎豹骑的将领,被人认出来是件很棘手的麻烦。
眼见守城的戍卫从四面八方涌入,项桓一脚踹开面前的一个,朝秦征道:“怎么来得这么快……你不是说当时没人替你把风也出来了吗!”
后者逼退一名守军,得空回他:“可能在那之后,他们就把这个缺口补上了。”
“……”
这人该不是个内鬼吧。
混战之中,宛遥搂着他脖颈,正从厚实的白狐毯中抬起头,项桓侧目道:“头低下去,别看。”
她闻言,一声不吭地再将自己埋入他宽阔的后背。
耳畔只听得兵戈声响。
余飞应付得手忙脚乱:“在你右边!
……你倒是看着点啊!”
他喊着:“没见我背着人吗!”
打得气急败坏之际,他们还会抽空骂骂宇文钧,毕竟这会儿只有他不在。
而宛遥紧紧地贴在那一方筋肉结实的背脊上,她真的就没有抬头。
脸颊触碰到的地方,隔着薄薄的衣衫,有经脉起伏涌动,少年人的身体散发出蓬勃的热气,但护着她的那只手始终极用力的撑着,撑着……
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发现四周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幽静的几丝虫鸣重新占据了这片黑夜。
直到月光洒在目之所及的那一侧肩头,宛遥才将视线放开。
天地间浩浩荡荡,前路似乎漫长到看不见尽头,微黄的草和深青的远山从她身边后退。
宛延抬眸注视着少年直率而认真的脸侧,就这么看了许久,然后又用力抱紧他,垂头轻声唤道:
“项桓……”
*
终南山一脉的某座荒山之上,茂盛的灌木和高大的梧桐遮掩着一间小木屋。
项桓拨开草丛,推门进去。
屋内似乎是有人住过的,一应物件俱全,只是蒙了些灰尘。
他将宛遥放在里间的卧榻上,山中的气候比山下寒凉,又是凌晨气温最低的时辰,他把那张毛毯子铺了一半在下面,好让她坐着不那么冷。
“这房是秦征的,说是他自己盖的,连陈大小姐都不知道。
你就在这儿放心住几天。”
宛遥搂着薄被,望着他点点头。
点完后才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项桓反应过来,“很冷吗?”
“我刚背你的时候就发觉了……你腿怎么这么凉?”
宛遥掩着嘴咳完,看着他笑,眉梢一扬,像是刻意地从毯子里亮出双脚——
白色的里衣裙子下,一对裸足好似半透明的,白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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