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竟一点也没听夫君说过你还有这样好的手艺,这雕的竟然跟真的一模一样,都叫我看呆住了。
夫君,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武功好也就罢了,还会打猎,处理猎物尸体、掏内脏也有经验,如今又……现下你还是眼睛看不见的情况,若来日眼睛好了,岂不是更加厉害?”
她是喜上眉梢的样子,却没有真的开心。
唐舟咧了嘴笑得心满意足,她高兴,他似乎会更加高兴。
“世上鲜花总有开败的时候,但这一盆,永远不会枯萎衰败。”
他将花盆往前递,示意沈枝熹接过去。
沈枝熹咽下喉间苦味,说不出话。
她接了铃兰花盆,为显逼真,这花盆里甚至还被填上了土。
低头去嗅,只觉香气扑鼻,比真的铃兰花香还要好闻。
“你到底为什么会这雕刻之艺呀,难道除了读书习武,你家里还有要学这雕术的课业?这等精绝的手艺,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的。”
“自然不是家中必学的课业,是我姐姐自小就喜欢这些玩意,可她手笨总也学不会却又不要外头买来的,所以就逼着我去学,我做成了,她就拿着炫耀说是她自己做的。”
“原来是这样,姐姐也是个妙人呢,上次听你说,你姐姐已经嫁人生了孩子了?”
“是,姐姐比我大七岁,她出嫁都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
听他话中多有遗憾,想来他和她姐姐的感情一定是很好。
不过也快了,他很快就可以回家去见他的家人。
沈枝熹捧着铃兰木花,小心摆放在屋中的窗台上,和边上另一盆快已经败落的差不多的比起来,它的确好看的不真实。
虽然假的就是假的,可它也是真的好看。
就像她和唐舟……
她摇了头,暗骂自己又想这些不该想的。
明日得回城一趟,去找大夫把脉确认是否怀孕,这么些日子也应该有个结果了,为了这个孩子耽误了外头许多事情,该回府了。
夜里。
吃完饭,沈枝熹照旧给唐舟端来一碗药。
搁下药碗,可手里的糖豆却迟迟递不出去。
这么久以来,给唐舟递糖豆仿佛变成了一种独特的仪式,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仪式和机会,竟还有些失落。
“给,糖豆。”
她敛去不自然,笑着在唐舟身旁坐下。
“不过我瞧你那糖袋子里都快装满了,里面有多少颗了,算一算至少也得有个五六十颗吧?”
唐舟接了糖豆,照旧装入他的布袋子中去。
“六十四颗,加上今晚这一颗就是六十五。”
他言语平淡,却答的肯定。
沈枝熹的目光,怔怔落在那只糖袋子上,不着痕迹的叹了一气。
再细声,唐舟也还是听见了。
“怎么了?”
他问。
沈枝熹移开眼睛,望向别处,“这么多糖你又不吃,留着要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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