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习惯。”
“可……”
“你要是不觉得无聊,到时候我教你洗胶卷。”
听到这个承诺夏至稍稍觉得好过一点,纵然还是无数个不情愿,终究点了点头:“你还说好了要教我拍照的。”
“是。
等你有空而且再有兴趣的时候,我们继续。”
“那你小心。”
他凑上前去亲了一下周昱的侧脸,正惊讶于他脸颊那超乎寻常的冰冷,周昱已经伸出手按了一下他的肩头,转身离开了。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夏至失望地耷拉下肩膀,一直站到手脚都冷透了,终于如梦初醒地又跳回了床上。
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后先前还勉强压抑着的委屈在一片漆黑里也就不必藏了,就想,如果是周昱不嫌无聊愿意看他怎么排练的话,那他一定高兴极了。
被子里缺氧,又黑,加上他想七想八心事连绵,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虽然是回笼觉,倒是睡得好,睡着睡着感觉到床那边一重,他心想是周昱回来了,就是眼皮重得掀不开,只是靠过去,把人抱住了,又在感觉到来人周身上下的一阵热意后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埋头继续睡去。
再转醒发现自己睡得足像个八爪鱼,紧紧地缠着周昱不肯放手。
这让他身体烫得厉害,偏周昱在睡,只得望梅止渴。
很快的他意识到周昱正沉溺在一个不愉快的梦境里——如果不是噩梦的话。
虽然端详周昱、或者任何其他人的睡容的机会并不多,周昱第一次看见这样充满了痛苦的面孔,虬结的眉凸显了额上的抬头纹,牙关死死咬着,下颔的线条愈发显得刚硬。
夏至不忍心他在这样的梦里沉浮,手抚上他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他只能用了点力气去拍周昱的脸:“周昱……周昱?你醒一醒。”
他连着拍了十几下才把周昱唤醒,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夏至的背上泛起了汗意。
周昱几乎是立刻就清醒过来,目光明亮有神,唯有嘶哑的声音泄露出刚醒的真相:“我在说梦话?”
“你……好像在做噩梦,一头都是冷汗。”
周昱短暂地合了一下眼,又迅速地睁开:“是,谢谢你。”
“不、不客气。”
夏至被他的道谢噎了一下,怔怔地收回手来,看着他翻坐起身去摸床头柜的水杯。
他耐心地周昱喝完水,才轻声问:“做了什么噩梦?你吓到我了。”
很罕见的,周昱有了一刻的失神,才同样低声地回答他:“梦见了车祸。”
夏至伸出手来抱住了他,眼睫贴着炙热的皮肤,明明做噩梦的不是自己,他反而心慌起来。
抱了好一会儿那心烦意乱的焦躁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夏至干脆起身:“是不是我让你睡不好了?”
周昱很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正要说话,夏至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唱起歌来。
他本想按掉,可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人也跟着好像手脚全没了安置的法子,别扭生疏得很,连声音都微微发抖起来:“妈……”
“在练功?”
“……没有。”
那边语气一下子沉下来:“那你礼拜天一早跑到哪里去了?还是昨天晚上都没回家?”
夏至毫无意识地朝着周昱投去求救的目光,又在下一秒中反应过来,反而牢牢地抓住他的胳膊,又紧张地接话:“一早出门看一个朋友。”
“看完没有?”
“刚到。”
他到底心虚,一边答话,一边还瞄了一眼旁边体贴地一言不发的周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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