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场车祸意外,”
梁峯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苦涩,“横梁断了,刺透膝盖,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感染了,不得已就……就截肢了。”
蠢蠢欲动的锥子终于扎入了陈廷宇的心脏,疼痛随着每下心跳迅速蔓扩散蔓延,
陈廷宇的身子僵直,双手不自觉抓上方向盘,抵抗着疼痛。
他的眼眶不自觉地染上红色,逐渐湿润。
电话里除了陈廷宇粗重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声音。
梁峯叹了声气,说:“你不要怪阿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为他难过。”
陈廷宇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最终连句结束语都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在车上坐了多久。
陈廷宇脑中不断重现着褚航在赛场上的辉煌画面——
褚航专注的神情、眼中的光亮、获奖后脸上的笑容。
他多爱台球,陈廷宇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居然在褚航从高空跌落谷底时,选择相信了媒体的胡言乱语。
他怀疑、质疑褚航,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往他心上剁上一脚。
这算哪门子好兄弟?!
悲痛和愧疚不断扩大,狭小的车厢内,仿佛氧气不足。
陈廷宇奋力地呼吸着,却觉得心口越来越闷,越来越堵!
直至他再也承受不住,情绪崩溃而出……
——
尤恩静又要加班。
蒋西西下班照例跑到「没事儿吧」解决晚饭。
周一,时间尚早,店里人还不多。
蒋西西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吧台坐着一个男人,白衬衫与西裤的装扮,浑身散
发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吧台。
居然又撞见他了!
那个来酒吧找褚航的男人「阿宇」。
陈廷宇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高冷模样,目光只盯着面前的酒杯,空了就向前一推,再要一杯。
不像是来找人,倒像是来买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