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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表弟的病一直断断续续、反反复复都不能好,就在途芳抱着儿子去医院的那一天,表弟的高烧一下烧到40度。
姨父龚志刚告诉她,是姨母觉得就诊的诊室就在二楼,等电梯又要很久,干脆就抱着儿子走了楼梯。
也许是自己心神恍惚没看稳路,也许是自己太着急,总之就是母子两个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而且还是从后面直接摔下去的,后脑勺磕在了楼梯拐角的一个铁片上,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
途芳红颜薄命,并没有抢救过来。
就这样,途静在这世上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她一时之间如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像电视里的人那样嚎啕大哭,或者是一下就崩溃失神。
相反,她看上去很平静,一滴眼泪都没流过,甚至第二天起的早早的,如往常一般笑着去上学。
龚志刚大骂她没有良心,出殡的那天邻居纷纷过来安慰龚志刚,然后感叹途芳的命运,惋惜表弟龚远航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她听见很多人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说她是个白眼狼。
途静想她可能真的就是天性凉薄,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人吧,她没有眼泪,心里不知作何滋味,她形容不出来,只是面上半分不显。
“欸,就是那个是吧?长得就一副狐狸精得样子,你看看,途芳养了她这么多年,结果人走了,她照常上学哩!”
“可不是嘛,高婶子,我那天还看见她还笑着出门勒,真是想不通,小小年纪就这么没良心,长大了还不知道有多白眼狼噢!”
更甚至,有些妇人直接在现场围着龚志刚,告诉他哪个地产大亨就喜欢她这种的人,说什么现在表弟的病还没好,家里又一下少了女主人。
她住着也不方便,不如早早的就嫁了。
途芳和龚志刚住的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平日里,途静上下学坐公交都要一个小时左右。
这里的人都不是本地人,基本上都是外地过来北城打工谋求生活的,平日里也没见得有多少邻里乡亲。
这会儿,这些邻居倒像是一天之内都回来了一样。
龚志刚泪眼婆娑,他在那里摆着男人的架子,同别的人大肆的畅聊,途芳的死、龚远航的病成了他懦弱无能的借口。
他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生活有多么地艰苦,而他又有多艰难。
途静听着这些话,只为途芳心疼。
她姨母这样地尽心尽力为这个家,到头来却成了龚志刚口中只是做做家务在家好吃懒做地妻子。
而作为唯一能为途芳辩护地途静此刻却是个外人,半句都说不得。
因为她害怕龚志刚真的会将她送上哪个老板地床,成为他生意的牺牲品。
后来的几天,途静没有去考试,在家里帮忙照顾表弟,洗衣做饭以及处理途芳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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